第六十九章爱情大魔咒

“下个月？！是否太急？就算我们能在短期之内教授各锋的精华给精忠，但扣除雕偶时间，他能剩下的领悟时间并不多。钜子真有把握自己的徒弟能与当年的你旗鼓相当？”面对默苍离出人意表的一步棋，满座皆惊，赤羽首先提出异议。

“所以，这便是我请赤羽先生来的原因。”默苍离不容置疑地回道。领悟他话中含义的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做枪手？”温皇说出了那令人有些汗颜的字眼。

“是帮手。”默苍离坦然地瞥了温皇一眼，重申道。

“这可是下一任钜子的接位。默苍离，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择手段啊！”竞日用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上自己的茶杯，微微摇头笑道：“你是太过自信，还是太相信在座的我们？”

“俏如来的操守无庸置疑。至于雕偶技艺，他天资不差，可以看好。而且，个人技艺绝伦并非是雕偶艺术传承中不可或缺的。到时四锋一统，此事就算传出，俏如来也已有足够的实力去印证此传闻的无稽与荒谬。”

“哈，好一个实力面前，真也是假，假亦是真。只是，这一步棋最难的不是瞒过九脉当家的鉴偶眼力，而是要如何说服俏如来配合吧？”温皇笑着给各茶杯加了茶水，用一种似叹非叹的口气说道。

“何必说服呢？”默苍离看向温皇。

“瞒得住吗？”温皇也似笑非笑地回看他。

“可以无知无觉。”默苍离转去看赤羽，于是，温皇和竞日也都若有所悟地看了过去。

“其实精忠比你们所想的更敏感。我……会尽力。”赤羽也明白默苍离的意思，依旧不死心地问：“但，给赤羽信之介一个必须如此的理由！你们有必要那么急迫？”

“上市。”温皇摇着羽扇，轻飘飘的两个字像是从嘴里被扇出来似的。

“上市？”赤羽也早有耳闻惊雷公司想上市集资进一步发展，但各种原因一直拖磨，如今能从温皇口中吐露，想来已成定局，估计就在不久后实现。

“大概会在明年初正式上市。”竞日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晃荡的茶汤，不咸不淡地说：“掌控惊雷公司原始股才是终极杀招。赤羽，以你们珠锋与西剑流的财力，要占一席之地想来不是难事。倒是要从日本暗中调动大笔资产过来需要时间。”

“多谢提点。赤羽信之介会筹备妥当。”看来是要变天了。赤羽心中暗自震惊，观默苍离之意，史精忠成为盟主，一统四锋，不只是在技艺实力和名声威望上，更要在财力和权力上君临业界。

“忘今焉和凰后能忍住不动，想来也已收到相关消息，正在背后积极运作。他们联系到的那些本尊买家就最有可能是此次成为大股东上位的财力支援。”温皇继续作着情报上的说明，“在已引发社会关注效应的情况下，还会天价接收本尊，说明对布袋戏有足够的兴趣，而且在权势和财力上有恃无恐。”

“如此说来，本尊一旦被他们卖掉，就追不回来了？”对于这个消息，赤羽心情复杂。

“军师大人可以试试黑道绑架勒索的方式。”温皇笑着打趣他道。

“赤羽信之介自有更直接有效的办法！” 赤羽冷笑一声，展开折扇，轻扇起来。

“处理宵小，不需要两人同时动手。一人盯一个，已是给足面子。再说温皇正玩在兴头上，唱独角的时间我们就不要打断了。唯有赤羽你落的棋才是最艰难的一步。俏如来越聪明，你就越辛苦。”默苍离总结性发言道。

竞日笑看赤羽，以茶代酒敬道：“小王静待军师的美人计成之时。”

赤羽正尴尬没做回应，温皇已拿起茶杯跟竞日碰了碰杯，笑道：“一同强势围观。”

他刚要怒目温皇，不料默苍离也端着茶杯碰了过去，一脸淡然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然后三人相视一笑，各自饮尽杯中茶。赤羽见状也只得举杯以敬，一口闷完。

当史精忠注意到手机里默苍离的Line上留言时，已是深夜时分。他又是一日忘我地从早雕到晚，现在手里拿的那颗银燕偶头已然成形，粗略看去，跟戮世摩罗好似孪生兄弟一般。

“小空，愿你如银燕在剧中一般，拥有美好的人生。不要再胡作非为，回头是岸吧。”他心事重重地摸了一会那颗偶头后，起身回家休息去了，顺道在路上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饿了一整天的肠胃。

在他走后没多久，戮世摩罗搀扶着依然很虚弱的荡神灭悄悄开门潜了进来。“为什么要回到这？”荡神灭被放到床上躺下，却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连大哥也不会想到我会躲回来。”戮世摩罗使用起微波炉准备他俩的饮食时，也注意不留下任何外人使用过的痕迹。

“这个偶头……”荡神灭虽然是第二次来，但前一次一直处在昏迷中，他躺在床上，不住地四下打量，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工作台上的银燕偶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好奇看这些木偶，闭上眼安心睡觉，本帝尊绝对保证你睁眼醒过来时，不在牢中，更不会在黄泉路上。”

“这个偶头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荡神灭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完，才闭眼去睡。

戮世摩罗听闻，便走过去拿起偶头端详。哈，大哥，原来你是这么牵挂我吗？等我，过不了多久，我会东山再起，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动到你！

与此同时，祭过了五脏庙的史精忠躺靠在床上，看着默苍离的留言，虽然很困，但难以成眠。师尊下个月将带他在尚贤堂以钜子亲传弟子身份拜见九脉分家的当家们，正式成为鬼锋本家之人，按规矩需要携带近期偶雕作品去给九脉当家们鉴赏品评。

以师尊和九脉当家们的关系，这一场拜见绝对是场硬战，取胜关键就是自己带过去的偶雕作品。但，以他现有实力真的能立于不败之地吗？

他又看了看之前已经回复过的温皇、竞日以及赤羽的留言。他们都是在跟他约定下几次授课的具体时间。由密集的程度可以感觉得出一种迫切。除了温皇有明确表示过迫不及待等他成长之外，其他人又是为了什么？下个月真的赶得及吗？总莫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这会儿给赤羽打电话不算太晚，便抱着一丝希望打过去询问。

“喂，精忠，有什么事？”大概是深夜来电的缘故，赤羽的声音透着一丝担忧。

“信前辈，其实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我只是想问问，关于师尊想让我下个月去尚贤堂拜见九脉当家的事，不知你是否知情？”

果然很敏感啊！赤羽早有准备：“有听钜子提起过，他希望我们四锋之巅能尽快传授完各锋精华给你。”

“师尊为何那么急迫？”史精忠也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一句。

“不太清楚。或许跟你们鬼锋内斗有关，他必有他的道理，这只能问去你的师尊。精忠，既然默苍离这样安排，你多想无益，尽量去做便是，你的师尊不会害你。”赤羽正说着，史精忠就听见他那边背后有广播的声音，依稀能听到航班两个字，好像是在机场。

“信前辈，你在机场？”他吃了一惊，赤羽要远行却根本没跟他提起。

“是，我要回日本两三天，有点事需要回西剑流亲自操办。很快回来，你不用记挂我。倒是你要好好休息。你体质弱，高强度的学习与雕偶很容易累垮，赤羽信之介可不想回来看见俏如来变药如来。”

“需要信前辈赶回日本亲自处理，应该是很重要的大事吧？”史精忠的注意力由自己的事转移到了赤羽的事上，但他没什么立场过问太细，只能揣测着旁敲侧击。

“确实是重要大事，但不是麻烦事。”赤羽不便告诉史精忠自己回西剑流是为了周转巨额资金将来控股，免得聪明的他把上市跟默苍离安排的迫切串联在一起。他的压力已经足够大了，能不知道就尽量隐瞒着吧。

听赤羽言尽于此，不肯多透露，史精忠也不好再问，但又恋恋不舍不肯先说再见，尤其是一想到他这两天人将在日本，就莫名不安起来。赤羽也同样不舍，虽然现代社会信息技术很发达，只要有网络覆盖，他们可以随时视频，但就是觉得相隔遥远，只有人在眼前，亲手摸到才能安心。

听着彼此清浅的呼吸，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后，赤羽才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手信？”

我只是想要你啊，赤羽信之介。

史精忠想着不由笑了起来，回道：“既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那俏如来只好说想要最珍贵的手信，可以吗，信前辈？”

赤羽便在电话那头也笑出声来，“知道为什么我不告知你，我这两天回日本吗？”

“为什么？”
“就是怕你跟我要最珍贵的手信啊。”
“信前辈，我发现有时候你坏得让人无言以对。”
“哈，赤羽信之介可是黑道军师，你认为呢？”
“我认为俏如来应该勤加练习，把师尊的钜子舌一起承袭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那赤羽信之介真期待见识小钜子舌的那一日。精忠，我快要上机了。你快睡吧。晚安。”
“晚安。”

也许是赤羽道晚安的声音带着特别的魔力，史精忠挂了电话后便睡得很沉稳。

三日后，从默苍离家受虐不，是学习回来的史精忠拖着疲惫的脚步打开家门，没精打采地冲了澡，洗簌完毕躺在床上时，赤羽的简讯就来了。

“我回来了，明天过去找你，方便吗？”
“欢迎回来，信前辈！这三天俏如来已经被温皇、北竞王、师尊轮番轰炸过，明天信前辈可是要手下留情。”
“赤羽信之介一向很温柔。”

赤羽不经意的一句话不免引得史精忠一阵面红耳赤的遐思，他真想现在就去见赤羽。真的好想你！他看了一眼床头边立着的黑白郎君和忆无心，将头深埋进枕头里，想你想得快要窒息了，你知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眼前的黑暗渐渐亮了起来，史精忠从模糊的光中看到了陌生的场景，这不是他自己的卧室，他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房间里的布置和摆设透着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他看到了一个摆件。那是赤羽在CWT上买的黑白郎君Q版软陶。

这难道是赤羽的卧室？！当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时，他不由得在心中肯定。原来是在做梦，好真实的白日梦。他想四下张望，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只能将视线在固定范围内转动。

赤羽在哪呢？他疑问着在有限范围内打量着卧室，声响在视觉清晰之后也慢慢出现，他首先听到了近在咫尺的猫叫，然后是隐约的水声。人在洗澡吧？巧巧似乎就在附近，但正好处在他的视野范围外，连影子都看不见。

史精忠通过观察，估摸出自己的位置正好在床头一带，等会赤羽洗完澡出来，他就会看到……一想到等下的画面，他不免心如小鹿乱撞。即使在梦中，这样的遐想也太过刺激。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水声已停，脚步声开始接近，而猫叫声也越来越大。

只在下身处围着条毛巾的赤羽很快出现在史精忠眼前，氤氲的水气还未散去，水滴在他健美的肌肉轮廓上暧昧地滴滑着，比小麦色稍微白皙的肌肤看上去性感非常。史精忠吃吃盯着，下意识咽了咽唾沫，燥热感油然而生。

“巧巧，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叫。”这话是用日语在说的。赤羽正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史精忠逼近。别、别过来啊！史精忠不由自主大叫出声，然而，赤羽俨然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越走越近。他的视线是看着史精忠的下方。原来巧巧大概是在自己脚下，史精忠努力把持着理智清醒，分散注意力判断着眼下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