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兄宠弟爱

 

星宗弟子在宗门里过的日子,其实与大学生活有些像,既单调枯燥又丰富多彩。数月之后,我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甚至带着对大学时光的怀念过得有滋有味,如鱼得水。有了几世穿越的积累,我在众弟子中出类拔萃,并不算困难。但星宗修习的武功术法毕竟不同,我仍需要一番刻苦才能掌握好,每日除了听课和服劳役外,就是练功。

我与玄宿虽是朝夕相处,但却没发展出什么暧昧情愫来。他也同样勤奋,平日里我们很少闲聊,常常是睡前才得空说上几句,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讨论学术,交流心得和见解。

在此期间,我终于寻得机会,查看了一下我这一世的肉身。我原以为炎魔幻十姬是生得最英武霸气的一世了,结果照了镜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英武霸气。看着镜中的那张脸,我会不由自主地揉揉有些平的胸,确认一下自己真的不是一位意气风发的美少年。

唉~一世巾帼霸主,一世小家碧玉,一世倾世妖后,一世天骄贵女,一世出尘仙灵,这一世嘛~男人婆?花木兰?男装大佬?呃,霸道杠精?

镜中那浓眉大眼、不怒自威的俊俏少年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其实嘛,这一世长得也挺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也就是身材与之前几世比差了些,有点平胸。本来我这种长相,就算再凶悍,也还是会让人起疑。偏偏我身边常常跟着天人之姿的玄宿,导致我的美貌被他掩盖了许多。在见过更赏心悦目的玄宿之后,我生成这般模样也就没什么可奇怪了。

这一日,我与玄宿在后山上砍柴。后山清幽,草木葱茏,飞瀑落霞,山涧水喧。休息时,我找了个赏景的好位置,拉玄宿一起坐着吃红薯干看风景。“师兄,听说这山头上有山鸡,我们去捉一只烤来吃如何?”我一边啃红薯干,一边听着鸟叫虫鸣直流口水。

上一世吃不了东西,这一世偏偏又在道域,饮食讲求原味清淡,加上身为星宗低阶弟子,伙食更加没油水可言。我都快馋成饿鬼投胎了。

“你又没被饿着,断无杀生的必要。”玄宿摇摇头,淡淡说道。我不由得斜了他一眼,感觉自己身边坐着个唐僧。

我正欲反驳,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响动。有人路过我们背后的山坡。我并没在意,张口想要接着说话,却被一句话打断了:“这里没人,赶紧吧。”

闻言,我和玄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屏息凝神,关注起头顶的动静。山坡上的人也不知准备干什么坏事。山坡上下有厚密的灌木丛遮挡,他们既看不到我们,我们也望不见他们。只听得衣服窸窸窣窣一阵响后,就是浓重的喘息低吟。

我勒个去!断袖啊!碰上现场飙车了!嗯?不对,这声音听着似乎是在互撸。

我和玄宿尴尬对视,静静等待着上面完事。本以为挨过片刻就好了,不曾想,上边的两人还边喘边聊上了。

“啊~要是玄宿来帮我,那滋味一定美妙极了。想想他那张比姑娘还水灵的脸……”

我眉头一挑,正欲发作,就被玄宿伸手轻轻按住,他无声地对我摇摇头。这时,另一个声音说道:“你想得美,这种事通常是师兄弟互相帮忙。玄宿就算肯帮,也轮不到咱们。”

“是啊。你看丹阳侯那么护着他,一定是经常爽吧。”这些污言秽语听得我握紧了拳头,玄宿又伸出一只手来按我,用严厉的目光示意我忍耐。

上方那两人不知死活的对话还在继续:“说起来,丹阳侯其实长得也很俊俏,而且尚未变声,声音清脆悦耳,他来我也可以啊~啊~爽~”

“啊~我也可以,两人一起帮我,更好~啊~”

找死!

被人这么意淫,简直是奇耻大辱。我怒不可遏,就想要暴起揍人。玄宿却先一步用力抱紧了我,还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悄声说:“丹阳,别生气,他们其实没有恶意。”我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一眼,他又安慰我道,“若你打了他们,师长问起来,你要如何应答?你能如实陈述吗?”

这种事的确令人难以启齿。我终于被玄宿说服,再度安静了下来。他便缓缓松开了拥抱,却仍将两手按在我的肩头,怕我被再次激怒。

幸而那两人没顾得上再说话,不一会后便兴尽离开了。我想知道是谁光天化日行龌龊事,却被玄宿死死地按住不得起身。我不由吼道:“师兄,人都走了,你还不放手?!”

“既然已经走了,你又何必追上去看个清楚?”

“哼,你不让我看清楚人,但我已经记住了他们的声音。他们最好不要被丹阳侯认出来,否则……”我咬牙切齿道。

“丹阳,他们只是随口说几句,你碰巧听到了而已。本就与你无碍,何必动怒?就当今日没碰上,没听到。”

看着风轻云淡的玄宿,我有些奇怪地问道:“师兄,难道你一点也不生气吗?他们那样说你!”

“食色性也,我长得美是事实,别人对我有色心也属正常,看破不说破,平常心待之即可。”

我有些无语,仙男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淡定过头了。我抚额问了一句:“那师兄也会做那种事吗?”

“我会克制。”玄宿浅浅一笑,收回按住我的手,问道,“若我忍不了,丹阳,你愿帮我吗?”

真不愧是信奉道法自然的道域,不仅丝毫不避讳性事的教育,观念也相当开放。

我被问得怔了片刻,才扭捏地回道:“若是师兄的话,这种事……丹阳也愿意。”

“为何是我,你就愿意,并不反感这种事?”

“因为师兄和他们不同,他们污秽不堪!”

“明明是做同样的事,我就不污秽了吗?”

“师兄!”我跳起身来,气恼地喊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去继续砍树了,将满腔的愤懑都发泄在树上。

明明我才是杠精人设,竟被玄宿说得无言以对,真是没天理。玄宿没再继续开导我,也走到旁边砍起树来。

我砍着砍着,忍不住停下来,转头问他:“师兄,若我忍不了,你愿帮我吗?”

“当然。”

“那若是别人要你帮忙呢?”

“丹阳,这种事有无邪念,性质迥异。你是我的师弟,与我最为亲近,我也最了解你,我只会帮你一人。”

我冷哼一声,不悦道:“方才师兄明明知晓答案,偏偏来问我。”我继续砍树,在当当当的砍伐声中,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绝对忍得住。”

玄宿听清了我的嘀咕,他不知我是女儿身,不会气血方刚,没有青春冲动,还以为我在暗中赌气,觉得我十分可爱,情不自禁在我身后笑看了我一会。

是夜,我早早地蒙头躺床上了,深怕看到玄宿尴尬。他能风轻云淡,我却做不到。估计他早就清楚许多门人暗地里意淫他,已经司空见惯了。我总觉得他愿意帮我泄火,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他把我当亲人,左手摸右手,能有感觉才奇怪。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机会来个感情质变,不然一辈子都攻略不下仙男。

我正想着,突然脑海里又冒出白天听到的对话来,“……丹阳侯其实长得也很俊俏,而且尚未变声,声音清脆悦耳……”

对了!变声!我都已经十六岁了,也该到变声期了。之前没有女扮男装的经验,都忘了要改变声音。唉,明天起来得想个法子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想要养成变声说话的习惯是水磨功夫,而且还容易在不经意间破功露馅,根据墨菲定律,通常都是在关键时刻出状况。我趋向于用术法解决,这样更稳定安全,只是周围人都是修习术法的,对术法波动尤为敏感,如此一来,也容易看破我的伪装。

为了寻找万全之策,我开始花大量时间研究变声术法。其初玄宿对我突然苦研术法并不起疑,但一年过去了,我依旧孜孜不倦,越是研究,越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这天入夜,我沐浴出来,坐在床边擦头发。玄宿正在灯下看书,他的视线悄然越过书,放在了正在专注梳头的我身上。

我几乎不在人前散发,因为那时候最像女人。自从两位舍友被我气走不再搬回来,四人间成了两人世界后,我便在屋里松懈了许多。由于玄宿太过淡定,导致我竟连花痴他也不避讳了。每回他出浴,我都会一瞬不瞬地痴看上好一阵,偶尔被问起时也会理直气壮地回答说:“师兄真好看。”

我痴迷玄宿美色,他明知却若无其事,但是他偷看我,我却从不知情。毕竟是十九岁的少年,纵然心性沉稳寡淡,也经不住美好青春的诱惑,总会情不自禁多看上几眼。我觉得他国色天香,他同样觉得我秀色可餐。

有时候,我察觉到他的目光望过去时,他便镇定自若地与我说起话来。今夜也是如此,我忽有所感,想看看玄宿在做什么,抬头便与那双温柔恬淡的眼眸撞了个正着,他突然开口问道:“丹阳,你在找什么?”

“啊?”我有些懵地喃喃反问,“什么找什么?”

“从前,你对星宗所传各项技艺都同等重视。大概一年前,你忽而热衷起术法,甚至有些偏废其他。我看你似乎是想从术法中寻求些什么,不但遍查了本宗的术法,还想方设法询问学宗的术法。”

“师兄……”我被玄宿的一番话吓得差点掉了手里的梳子,急中生智地扯起谎来,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是为了自己的声音。”

“你的声音?”玄宿不解,缓缓放下书卷,一双眸子像两轮明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师兄没发现吗?年岁相仿的师兄弟们声音都变了,可我的还没变。”

“或许你还未到时候。”

“不,我其实已经变过声了,只是很不明显。这应该是遗传,是天生的。我舅舅便是如此。”我拉了一位不存在的亲戚当挡箭牌,说得煞有介事,“过不了一两年,别人就会意识到我声音的异常了。师兄,我怕被人笑话,所以想用术法来变声。可惜,至今也没能寻得满意的解决之法。”

“傻丹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可以和你一起想办法。”见我默然地垂眸梳头,玄宿摇头轻笑道,“难不成你怕师兄笑话你?”他起身走到我身边坐下,轻抚我的头鼓励道,“明日起,师兄陪你找。术法浩瀚,变声又非难事,总能找到你想要的。若是没有,我们还能自创。”

我强忍着没顺势扑进他怀里埋胸,只是一脸欢欣地说道:“其实,丹阳早就想要自创术法了,如今有了师兄相助,简直如虎添翼。”

数月后,我们终于创出了不容易被人探查到的变声术法来。我的声音也开始慢慢变得低沉浑厚,中气十足。

“这声音与你真是不相衬。我更喜欢你的本音,恐怕以后很难再听到了。”玄宿有些惋惜地叹道。

我倒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粗声粗气地回道:“那是师兄还不习惯的缘故。一旦接受了,师兄又会觉得丹阳什么都好了。”

“哈。”玄宿莞尔一笑,对我臭美的话竟然没否认。

 

随着浩星归流的不断进阶,玄宿的心疾症状开始显露。他平日已然保养至极,察觉到了也只能视若无睹,坦然待之。我在一旁却坐不住了,就算某一世的职业病没发作,为了这一世的性福,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玄宿目前症状轻微,应以缓和改善为主,不能用药,食补和针灸即可。但银针好弄,食补就有些麻烦了。

我沉吟着看向了窗外,我们这心月狐十一院并不算大院,但也有十多间厢房,住着近四十多个弟子。我就算关门闭户,躲在屋里开小灶,也阻止不了香气逸散,顷刻就会有数十人知道,再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后,我给师兄炖补汤的事就能传得整个星宗都知道。

“丹阳,怎么了?”正值午后,阳光明媚,玄宿正沐浴着阳光描画漫天星图,见我在屋里转来转去,又跑到窗边东张西望,便出言询问。

我转身看了他一眼,仿佛被他清新脱俗的容颜给开了光,顿时灵光乍现,我想到了一个开小灶的好地方。“师兄!来帮我个忙!”我不由分说地拉起他就朝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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