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白衣鬼影

我们每人点上一根白蜡烛之后,就开始四处查探这个主墓室。在灯没有熄灭之前我们就已经看过全貌了,这个墓室很宽敞,大概有农村老宅的正厅那么大,里面按照日常起居的格局摆放着紫檀木家具。正中央靠里是一个架子床,左边是书架和琴桌,右边是衣架、脸盆架和梳妆台,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张书桌和太师椅,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好个事死如事生,这要是原封不动地放到地面上,快赶上总统套房了。

不过这墓室还是有古怪之处,因为那棺椁是摆在架子床上的。那棺椁是黑色的石椁,上面全是精美的浮雕,内容跟甬道上的壁画相似,都是藏传佛教的诸佛怒尊。我轻轻摸摸棺椁的一角,触手生温,应该是一种玉石,只是在烛光下一时也分辨不出所属的种类,可能是陕西的墨玉。

“对了,摸金校尉干活,蜡烛是放在哪个角落来着?”众人举着蜡烛察看了一回墓室里的摆设和棺椁,张思鸿突然问。“东南角。”胖子回答完又歪着头看张思鸿,“你们张家是摸金派的吗?应该是发丘派的吧。小哥那奇长的手指不是叫发丘指吗?”张思鸿跑去墓室的东南角放下了手中的蜡烛之后,走回来对众人把双手一摊说:“或许是吧。但至少我们不是,我们没有发丘指。”

“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我看你们应该算是搬山派的。”黑眼镜斜了一眼还在独自一人闭目感应的小七道。众人看了一眼小七,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小七姐是灵媒,她确实有跑去中国修过一段时间的道,能算个搬山派的,但我不是啊。”张思鸿一边说,一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胖子和黑眼镜。“那你跟我们一样是杂牌军呗。怎么突然跑棺材前讨论起这种学术性问题了。啥时候开棺啊?”胖子手一摆,已经是一副准备就绪等着开棺的状态。

“如果没有机关就快些开吧。”我也赞同胖子,因为我也越来越觉得浑身不舒服,有些窒闷想吐,在这个墓室里久呆比走神道还难受。大家都没异议,除了小七还站在原地紧闭双眼之外,全都围在了架子床边打算开棺。黑眼镜和张思鸿一头一尾地站着开棺,他俩手伸了出去,还没碰到石椁,就听见喀拉拉喀拉拉,所有的数码宝贝都响起了这种好似接触不良的怪声,其中一两个还闪了几下灯光。紧接着就是一阵阴风拂面,角落上的蜡烛开始诡异地乱晃,晦暗中映出众人煞白的面容。

“没事,这是强烈电磁干扰的正常现象。”张思鸿笑笑,继续伸手摸上了石椁开始用力。黑眼镜的表情不好观察,所以我一边瞧着棺椁的动静,一边盯着张思鸿的表情变化,有些紧张,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他俩使了一会力,棺椁纹丝不动,我跟胖子交换了个眼神,正要上去帮忙,就发觉张思鸿紧盯着某个方向出神,压根没在开棺椁。

“你在看什么?”我警惕地朝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异常。“没什么。”张思鸿回过神来继续发力,另一头黑眼镜和胖子已经往上抬了一丝拉石盖,张思鸿一加入,石盖一下子就被抬了起来,正要往架子床外卸,突然黑眼镜和胖子那边猛的松了手,张思鸿一时措手不及,来不及使力支撑,石盖就落回了原处,扬起了一片尘埃来。

四人都咳起来,用手扇着灰尘。“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解地问,朝黑眼镜和胖子那边看去,不由得一愣。我看见胖子和黑眼镜正用古怪表情看着我和张思鸿的身后,而离胖子就隔着两步远的距离,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架子床边上的梳妆台前。那女子穿着绣荷,梳着旗头,背对着我,看不见面容,身影也朦朦胧胧有些看不真切。“小七?!”我下意识喊出了声,就往小七原本站着的位置看去。

小七依旧站在原地,听到我喊她,慢慢睁开眼来。不是她,当然不可能是她了,小七穿的是一身黑的倒斗服。我又赶紧往梳妆台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与此同时,我发现对面的胖子和黑眼镜正一脸警觉地看着不同的方位。我正要往他们看的方向望去时,就听见一旁的张思鸿喊了一声:“姐,后面!”

我再看向小七时,便见先前那个白衣女子正悄无声息地与小七擦身而过,面容与身形都很模糊,走着走着就时不时消失,又在下两步的位置现身。她徐徐地从小七身边走过,坐在了小七旁边的书桌前。小七静默地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鬼影,神色依旧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恐惧。

“那里也有!”胖子突然指着墓室中另一处喊道。我们全都把视线投了过去,果然,有一个看上去相似的白衣女子正在脸盆架前似乎正在洗脸,动作轻柔优雅,却鬼气森森的。“似乎对我们并不造成伤害。”盯了一会墓室中陆续现身又消失的白衣女鬼,黑眼镜说道:“不用去理会,保持警惕继续开棺。小七,你负责戒备。”小七点了点头,缓缓地环顾起四周。

见那些白衣女鬼除了吓人之外,确实没造成什么伤害,我们也就没太紧张,继续合力把棺椁的石盖给卸到了一边。借着蜡烛往椁里一照,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气。只见里面的棺材是水晶打造,晶莹剔透,明洁无瑕,透着艳丽的蓝,在摇曳的烛光中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比墓室外甬道上的蓝,更加的迷人震撼。隔着棺材就能看见棺材中的情形,内中躺着的是一具完好的女性尸骨,双手抱着一个似乎是银制的匣子。

“哇噻!你家高祖奶奶真神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赞的海蓝宝。不过这尸身就保存得不怎么样了。”胖子见水晶棺一览无余,里面又是一具骨架,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一边说着一边就想上手去摸水晶棺。

“她朝你们走过去了。”这时小七幽幽地一句话,让胖子的手陡然停在了半路。大家抬头看去时,果然有一个白衣鬼影正朝架子床这边走来。“她要干什么?!”我们见她逼近,便慢慢从床两边往外撤离。那白衣鬼影来到架子床前爬上了棺材,然后躺了下去,就消失不见了。我们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古怪。

“她们的力量非常的微弱,我甚至都感觉不出她们的能量拨动。”小七见我们踌躇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便道:“或者说她们连鬼都算不上,应该没有危险,就当不存在便可。”“不是鬼,那为什么我们能看得见?该不是你感应失灵了吧?或者又是集体中了催眠?”胖子有些怀疑道。他的话似乎启发了张思鸿,他突然举着一根蜡烛走近墓室中的一道墙壁,仔细地照看起来。

“有什么发现吗?”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墙壁,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原来如此。”张思鸿研究了一会,才笑着转过来对大家道:“真的不是鬼,难怪小七姐感应不出来。”“这墙壁有啥?”胖子忍不住也走到墙壁边摸了一把,好奇地问,“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古怪?要说古怪的话,就是这墓室的墙壁没有甬道上来得华丽,既没有蓝色瓷砖,也没有壁画,就算是重现格格香闺,这墙壁也应该是白色而不应该是黑色啊。”

“没错,因为这些黑色的墙壁有它的特殊功用。”张思鸿点点头继续说:“知道磁记录原理吗?”“也就是录像带的原理?通过对录像带上磁粉的排布顺序进行改变从而形成图像?”我望着四壁漆黑的墙,又看了看时不时闪现的白衣鬼影,恍然大悟,指着墙道:“难道那墙壁上的物质是……”“这墙的表层应该是一种强磁金属薄膜。现在数码宝贝暂时罢工,我没办法检测成分含量,不过根据这墓室强烈的电磁反应现象来看,这些鬼影的出现,是因为整个墓室的设计实现了模拟录像播放的效果。”张思鸿走近一个白衣鬼影跟前,伸手探了探,就好像鬼片中常见的景象一样,他的手穿体而过。

“这种设计很巧妙,我一时还没想明白它是怎么实现3D成像的。但毋庸置疑,那些漆黑的墙壁相当于录影带的磁带,整个墓室类似于放映机和屏幕。”说着,张思鸿又走回架子床前,拍了拍那水晶棺道:“这又是高祖母吓唬人的机关。我们继续吧。这墓室呆着确实让人很难受。”

没有了顾忌,这一次开棺就很顺利。小七依旧站在墓室中央戒备着,其余四人打开了水晶棺,小心翼翼地取出尸骨抱着的银匣子,又盖好了棺材。正要把棺椁盖回去时,小七喊住了我们,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时,就见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始朝棺材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吓得我们急忙闪到架子床外。

见小七跪完一次站起身,又继续跪下去叩首,还念念有词,举止肃穆庄严,我们几个有些哭笑不得,尴尬地站在一旁看她拜祖宗。我心下有些惭愧,想自己清明上坟都没那么虔诚。眼巴巴等小七三叩九拜完,她居然点起一根香来,接着跪念起经来,我们顿时觉得头大了一圈。

这墓室本就呆得让人不舒服,她这套封建礼数也不知道要搞多久,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好放她一人在这自己出去等,只好干站着。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光是这场景就够诡异的。一个黑漆漆的墓室里,一个黑衣女子在神神叨叨地跪拜先祖,两旁干站着盗墓贼,还有数个白衣鬼影在烛光中时隐时现的游走穿梭。

“哎?那不也是你祖宗,你怎么不跟着……”为了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胖子突然开口说笑,话没说完,就被张思鸿冰冷凶狠的眼神给堵住了。我也给张思鸿那宛如小哥眼神一凛的犀利给吓了一跳,再仔细看去时,他正在用口型无声地对着胖子说:“别提醒小七姐!”

第十二章名册

好不容易等小七拜完,我们把棺椁也盖好,小七抱着银匣子,她的丘比特由张思鸿抱着,我们各自抱着自己的数码宝贝退出了主墓室。一出主墓室,大家的脸色都好了许多,数码宝贝们也喀拉拉响了两下又恢复了正常运作。黑眼镜、张思鸿和胖子就先领着自己的数码宝贝去探前路,我则和小七研究起从水晶棺里拿出来的银匣子。

那个银匣子大约是个小型的月饼盒那么大,正正方方,四面刻纹精美,色泽黯淡哑光,古香古色。我们翻转了一周,没找到打开匣子的方法。这银匣子做得严丝合缝的,如果不是看了棺材里是怎么摆的,都让人分不出哪里是正面。

“奇怪了,不是有四个圈吗?怎么没找到路啊?吴邪,你去看看。”看了一阵,胖子就转回来了,要换我去探路。于是小七把手中的银匣子递给他研究,我则去左右耳室里转转。左右耳室都各有两个门,一个是从墓门就能望见的,也就是我们进去的门,另一个门通往何处,我们并没有去探察,就先去了主墓室。而主墓室只有一个正对着墓门的大门,别无他路。

我走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同心圆的设计,主墓室处在中心小圆上,主墓室两侧的左右耳室则在小圆与大圆之间。耳室的两个门都是通往同心环甬道。于是我从左耳室进去,可以一直走到右耳室出来,回到起点墓门前。而小七测的四个圆都有通道链接,本应该有通道的位置是在主墓室的后面一段甬道上,我看见黑眼镜和张思鸿正在那摸摸敲敲寻找机关。

我也跟着找了一会,没什么收获,就回到主墓室前看小七和胖子这边有什么进展。一出耳室,就看见小七正割破手腕滴血在银匣子上,那鲜血落进花纹之中,便像有了灵性一般,蜿蜒地流动起来,银灰的匣子上渐渐显露出一副血色的图纹来。我正瞅着那幅血图有些眼熟时,就听见咔嚓一声,银匣子上升起了半个拳头大小的圆柱体,又等了一阵,便没有了动静。

“这个是开锁的钥匙孔吧,怎么是封死的?”小七和胖子凑近那个圆柱体细看,胖子奇怪地问。我也走近前看,原来圆柱体上有一个圆形的轮廓,一眼看过去,像是插放钥匙的孔洞,但是现在并未洞开,而是封死的。胖子伸过大拇指在上面用力摁了几下摇了摇头,“不行,这简直就是一铁疙瘩。难道是我们的思路有错?不应该啊,明明启动了机关。”

我看了那钥匙孔后,顿时醒悟,怪不得血流出的图案看起来那么熟悉,这花纹跟地下室那个开关是一模一样,看这钥匙孔也应该是玄璎珞为钥匙,只是为什么是封死的呢?正想着,小七说:“也许是血不够。”于是她又将自己淌血的手腕放在了银匣子上,滴了好些血在那钥匙孔上。然而这次她的血却没有发生作用,而是静静地顺着圆柱体流了下来,与先前的血液汇合,在血槽上缓缓的晃荡。

见此情形,三人对视了一眼,我说:“血既然能弄出这个钥匙孔,那一定是引发机关之物,如果不是不够多,那么就是……”我顿住了,望向小七。小七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胖子则说出了我们心中的想法:“血不够纯?所以只能把机关开启一半?那你家高祖奶奶岂不是存心不让你们得到这里面的东西?”

“高祖母原本的想法就是把东西留给张家族长张起灵,恐怕也只有你们的那位朋友才能完全开启机关了。”小七看着我道。“那也不一定非小哥不可。如果能启动机关之人必须是张家族长的话,那也就相当于必须有麒麟宝血之人才能开启。”胖子笑呵呵地拍了拍我肩膀,将小七手中的小刀递到我跟前:“来吧,试试,反正小哥也不在这,你就甭跟我们客气。”

胖子说得没错,也许我的血真能达到相同的功效。好奇的我接过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几下,一咬牙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就汩汩地冒了出来。我用自己的血在钥匙孔附近滴了一些,没一会就听见银匣子又喀拉拉地响了几声,那个圆形钥匙孔就像花一样绽放开来。我还没来得及多做感想,小七就俐落地褪下手指上的玄璎珞,插了进去转动起来。

又是咔嚓一声,银匣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本手写书。书的封面写着满文,我是一个字都看不懂。不会吧?!我拿起书来迅速翻了一下内容,里面果然全是满文。我只好将书递给小七:“这写的是什么?”“山海经。”小七看着书上的封皮念道。“山海经?!”我跟胖子都瞪大了眼,正要问话,就听见刚回来的张思鸿在身后说:“我看看。”他便一把将书夺去翻看了。

见他翻了几页,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我忙问:“怎么了?难道这本手抄书真是山海经不成?”张思鸿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翻开第一页念了起来:“西有王母之山,壑山、海山。有沃之国,沃民是处。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凡其所欲其味尽存。爰有甘华、璇瑰、甘柤、瑶碧、白木、白柳、视肉、琅玕、白丹、青丹、多银铁。鸾凤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是处,是谓沃之野……”

我虽背不得山海经的内容,却也是十分黏熟的,一听就知道那段是描述西王母相关的大荒西经,所以听张思鸿念了几句,不由得眉头就越皱越紧,这内尔吉到底想表达什么?“看来一时也猜不透这其中的秘密,先把这墓都逛完再说。”胖子见我苦思无果,便转头问张思鸿:“你们找到通往下一个圈的路了吗?”

“没。看来开关应该在主墓室里。我们还得进去找。”这时,黑眼镜也走了回来替张思鸿回答道。我和张思鸿都有些苦相地望了望主墓室,看样子他也不是很愿意进去。“那你们去吧,我在这抽口烟歇会,里面呆得我老反胃。”胖子便掏出烟来,要递给我一支,我摆了摆手没有接,打算跟着进主墓室找机关。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一次我们并不带数码宝贝进去,而是让它们在门口排成一列向主墓室内照射,遥控器暂时交胖子保管,要调整灯光照射的角度时,只需要喊一声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比之前点蜡烛时墓室内要亮了不少,主要区域看得一清二楚,我们也空出了双手,方便查找机关。

黑眼镜和张思鸿便从门口开始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的搜寻,而我则逐一检查起家具上的物件。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来到书柜前,开始逐一翻看上面放的书札。上面大多是满文书信,我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有价值的东西,便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外的小七,她正聚精会神地翻看那本手抄山海经,我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些书札都拿去给她一一过目时,就瞥见一本记事薄上写的是汉字。

我开始翻看起来,这原来是一本名册,有些像我们的通讯录,上面满满全是人名,人名旁边还标注有这个人的职业职务以及任职的年代,只是与通讯录不同的是上面没有联系地址。我大略翻看了一下,发现整本名册上的人基本都是姓汪的,也有一部分姓何,其他的姓又更少,而且大部分都在名字边有一个浅浅的用铅笔写的问号。

我又注意看了看名册上的年代,年代最早的自然是第一个人名,明朝的汪藏海;年代最晚的则是1963年;此外,还有年代没有标注的。我记得内尔吉卒于1967年,那些没有标注年代的,恐怕是在那之后还活着或者说继续任职的人。这本名册收集的难道都是汪家的人?看来内尔吉在有生之年一直致力于挖掘汪家的势力,张思鸿说得没错,内尔吉想报仇。但,时隔多年,这份名册上的人估计也大都老死了吧,又有什么用呢?

想着,我把名册放回了书柜,转念又一想,不对,并不是没有价值,年代最晚记录在1963年,也就是我爷爷那一代,就算信息不全也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根据这名册顺藤摸瓜,还是能挖出一些现今汪家的隐藏势力来。

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将这本名册带出去再说,便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深处。放好名册,我又继续翻找书札,看看还能不能翻出什么汉字写的东西。突然耳边冷不丁传来嘿嘿的笑声,那声音极轻,感觉比一根针落地的声响大不了多少,在这幽深的墓室内听到,顿时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每个毛孔都紧张地收缩起来。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黑眼镜和张思鸿一左一右各自站在墙壁前琢磨着,偶尔会递个眼神。而胖子则蹲坐在他的多拉A梦上一边抽烟一边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小七依旧翻看着那本山海经。没有一个人离我很近,就连那些被灯光照得透明稀薄的白衣鬼影也都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影影绰绰重复着格格的起居。错觉吗?我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不料,却与一张惨白的人脸面对面。“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往后退的同时,手中的书札也下意识地砸了过去。

我的动静引来众人的关注,胖子在墓室外将半数的灯光全往我这打过来,黑眼镜和张思鸿也都赶过来察看情况。“有东西!”我一边说着一边定睛看向书柜,那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张思鸿看了看书柜,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走开了。“真的,不是那些鬼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我还碰到它了,湿滑滑的。”我见他们没反应,忙对正要离开的黑眼镜说:“这里面真的有东西。”

胖子听了我的话,便在外面操控多拉A梦用灯光将主墓室内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仍旧是没异状。“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出来休息一下,我跟你换换?”胖子又点了一根烟,对我挥了挥道。我正好要抱书柜上的书札给小七筛选,便同意了。等把书札都交给小七之后,我也跟胖子一样抽着烟守在门外,警惕地看着室内的情况。我有预感,那东西一定会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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