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种破东西他还从真央带到九番,一直这么挂着?真是丢脸死了!

刚接到任命书的恋次拜谢过推荐有功的雏森和吉良,又和一角躬亲他们聊了一会,便欣喜若狂的直奔九番队队舍。正要敲门,陡然瞥见修兵挂在门口的六九风铃,不由笑起自己当年傻得冒泡。

“阿散井前辈,你来找桧佐木副队长啊?他出去执行任务了,你晚点再过来吧。”

从入队护庭十三番以来,恋次时常过九番来找修兵,所以九番的队员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来找副队长,大都热心的告知修兵的行踪。这次也不例外,一个从走廊上路过的九番队员看到恋次在敲修兵的门,便停下脚步,和他说道。

“原来不在啊……”

除了赶紧告诉修兵这一喜讯,恋次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呀,这不是六番副队的臂章吗?难道说阿散井先生升官啦?!失敬失敬。”

那名队员正要离去前瞧见了恋次绑在手臂上的副队臂章,于是不由和恋次聊了起来。

“啊,刚下达的任命,想着要来拉修兵去喝酒庆祝的。”

“等等吧,桧佐木副队长应该很快会回来的。说起来,你们在真央学习时就玩得很好呀,现在在护庭番队里也是旗鼓相当的出色,真是物以类聚啊。”

“还好还好。”

那名队员忽然凑近恋次,一脸八卦的探听道。

“听说桧佐木副队长在真央可是蝉联了好几年的校帅,人气出奇的高。现在在护庭十三番里,虽然有不少令人瞩目的队长在,但他的人气也丝毫不差,他的八卦话题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九番一直很好奇他脸上的六九纹是什么含义。你和副队长他关系那么好,一定知道点什么吧?”

“六九纹啊,其实……嗯,说出来你不相信……”

恋次想起当年狸猫学长的胡诌,便笑着瞎编起自己的版本。

“那是为了铭记他人生的两大惨事。六九六九,六岁遗精九岁阳萎,哈哈哈哈……”

望着目瞪口呆的九番队员一阵狂笑后,恋次又一本正经的自圆其说。

“开玩笑,开玩笑的。那其实是指六岁丧母,九岁丧父。”

“不是吧,副队长他好悲惨啊!”

难以置信的感叹着,那名队员的视线却移到恋次身后。

“我也觉得真是惨绝人寰呢!”

一个恨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恋次转过头去,一脸恶作剧被逮个正着的坏笑。

“啊,副队长,您回来啦。我还有任务,先告退了。”

图谋打探八卦的队员,望着修兵阴沉的俊脸,有些胆怯的说着,小跑地离开了。

“哈哈哈,你吓到人家了。”

恋次笑望着那名队员远去的背影,把胳膊搭在修兵肩上。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好过头了,居然跑到我门前肆无忌惮地和别人说我的坏话?想被我吃就爽快的要求,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来挑逗我!”

修兵早就看到了恋次手臂上多了什么东西,故意咬牙切齿轻啄他的额头,推他进屋去。

“为什么我每次和别人说起你的坏话时,你就会从背后出现。你是背后灵吗?真是的,每次都破坏我的好兴致。”

恋次并不总是每次都听任修兵在自己身上撒野。这一次,他执意与修兵对着干。两人便在床上滚来滚去,轮流压着对方嬉戏。

“偶尔让我上一下嘛。”

当两人衣服在嬉戏中一件一件的被扒光时,修兵便将恋次压在身下,开始进入攻城掠地的正规战。恋次挣扎着逃避侵袭,叫嚣起来。

“哼哼,碰上我算你倒霉,你是翻身无望了!”

死死的用肉刃把恋次钉在自己胸前,修兵开始驾轻就熟的领着恋次和自己一道去游历叫人销魂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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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并不适合饮酒消遣。但修兵和恋次却都不是那种能品茶谈心的人,于是他们满身酒气的手枕胳膊,躺在草地上,透过茂密的枝叶,仰望阳光下耀眼的树荫。

“因为你曾经心仪的女孩被他带走,所以你一直想要超越他?……真是俗烂的人生剧本。”

修兵知道,恋次从很早前心里就一直记恨着一个男人,虽然不喜欢他的内心长久的存在着别人,即使那只是一种厌恶和憎恨,但是修兵还是若无其事的偶尔陪恋次聊到那个男人。

只是,当恋次上任六番副队后,他们之间围绕那个男人的话题就逐渐占掉了大部分闲聊时间。冥冥中,修兵有些不安,那种缥缈的感觉却又无从说起。

“……那怎样才算不上俗烂?”

恋次好笑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伸手去拿酒瓶。

“……比如……爱上我。”

修兵闭着眼,神色陶醉的躺着,阳光在他的脸上发亮。

“……又比如……我也爱上了你……”

酒沾满了嘴角,却因修兵的话,迟迟不能痛快的灌入口中。

“……呵,你还不是,好俗烂的告白……”

恋次不屑的笑笑,侧卧挨近修兵,用手指戳画着后者脸上的六九纹。

“你这是作为爱的见证么?”

修兵睁眼扯过恋次的领口,笑得邪恶。

“你终于明白啦,小傻瓜。那表示六番副队与九番副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仓惶推开修兵要吻上脸颊的唇,恋次泛起了红晕,不知道是由于貌似厮打的亲昵,还是出于那秘而不宣的情事。

“修兵你真是差劲啊,撒谎也不会撒个象模象样的。你那六九纹早在我遇到你之前就有了,它在学姐学妹那里可是出了名的传说。”

修兵不知所谓的笑笑,抢过恋次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我知道关于六九纹的谣传,在我入学开始到毕业前,都传得紧呢。不过,你也会听女人们的八卦?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恋次。”

恋次也笑了,是啊,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在意那些荒谬的传言了?不过,对于六九纹,他还是按耐不住那份好奇心,大概……是因为它在修兵的脸上吧,会不会和另一边脸的伤疤一样有故事呢?

说到伤疤,恋次的笑意就更加飞扬了。分明给虚抓得丑陋,那个爱面子的男人却硬说什么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结尾时还故作深沉的宣称这是对与自己得以相识的纪念。

“笑傻了吗?给你清醒一下。”

嘴对嘴的喂酒,吻和酒一般浓烈,流到心底,是化不开的甜蜜。

“在外边会给人看到的。”

舔干唇边的残酒,恋次尴尬的别过头去,巡视着无人的四周。

“那……你今晚就留在九番,不准回去了。”

修兵皱皱眉,松开恋次。

“不行啊,我已经是副队长了,不能随便不归队。朽木队长他……”

恋次捡起因为之前的吻,被弃置在地的酒瓶,酒已经从倾倒的瓶口流光了。

“怕什么!又没规定副队一定要跟随队长,寸步不离。再说我马上要到现世执行为期一个月的巡视任务了,要好一阵都不能见到你,稍微满足一下我嘛~~”

恋次看了看沾了草屑与泥迹的狼藉酒瓶,笑着转视修兵。

“那……你为什么不来六番呢?来六番吧,我随时奉陪。”

修兵趾高气扬的表情不出恋次所料的蔫了下来。

“……不是不想主动去找你……主要是因为你们六番气氛沉闷到令人倒胃口,而且……每次你又不让我来激烈的,也不敢叫得太大声,我不喜欢看你压抑得难受。所以……来九番吧,你可以拼命的叫,很卖力的叫都没问题。”

酒瓶横飞而来,在修兵抵挡的手掌上粉碎四散,而另一个重拳意外的打在了他措手不及的腹部上。

“谁会卖力的叫啊!”

满意的留下哇哇叫痛的修兵,恋次大步跑开。然而,当夜,恋次还是没有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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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对于来势迅猛的情变来说,是个漫长的空隙。当修兵满怀着小别胜新婚的兴奋归来时,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正等着他。只是这种巨变,并没有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一切看上去亦如往昔。唯一明显的,是恋次那满身突兀的刺青。

与现世灯红酒绿的纷繁相比,净灵庭里放眼望去满是同一模式的建筑物便显得单调乏味,可是却没有了自我迷失般的寂寞。因为修兵看到了空旷大道上,散漫站着的寥落人群。

“我回来了。”

对着前来接风的好友们笑笑,修兵又特意给恋次补了一个富有深意的侧目微笑。

“……”

恋次自然是心领神会,只是这一次他无法甜蜜的故作无动于衷,而是漠然的压抑着心头翻涌的苦痛。

“你……那刺青是怎么回事?”

同久未相见的伙伴们聚了一餐,修兵便如往常一般和恋次窝在了自己的队舍里。凝望着靠在怀里的人,修兵小心地试探着。他不能也不想去猜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再度相见时,恋次略微闪过的复杂表情,使他无法释怀。

“……不想说……”

那是种近似于背叛的逃避眼神,修兵感到心里传来阵阵隐痛。

“……不能说么?”

不知道是该恨自己过于丰富的经验,还是该责怪他笨拙的掩饰。

“……你还不是不肯告诉我六九纹的真正含义。”

恋次转过脸来,直视修兵,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眼底却溢满藏不住的哀愁。

“真正含义?呵,说了不要笑啊……因为我喜欢六九式,所以就把六九纹在了脸上,一来为了让人一目了然我的性趣,二来为了看起来酷得另类。”

“真的就这么简单?”

明明是满心的泫然欲泣,恋次还是对着修兵灿然一笑。

“真的。”

修兵淡淡的笑容下,答复写满真诚与无奈。

“真的真的?”

恋次继续着他不可置信的口吻,半开玩笑的问。

“真的真的。”

溺爱的望着与其说是笑得欢快不如说是笑得凄苦的情人,修兵配合着这近乎弱智的语言游戏。他相信着恋次总有一天会主动告知自己所发生的一切,那个时候他会拽拽的在结尾说自己都一个人解决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便是他的恋次,他所爱的恋次。

“真的真的真……”

将脸深埋入修兵的怀中,突如其来的哽咽,使得恋次无法继续着一时兴起的无聊玩笑。一直自以为六九纹里藏着什么不堪回首的往昔,就如同自己忽然出现的刺青,然而六九纹的来由却是意想不到的简单。仿佛是命运在嘲笑着试图找寻背叛借口的自己,简单到残酷,让人痛不欲生。

该怎么向他坦白?这一个月来,自己隔三差五的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发出淫乱的呻吟。而这种畸形的关系并不能在修兵归来后得到解决,它将持久下去,正如自己眉上、额上、身上无法消褪的刺青。那是夜姬独舞的诅咒,是大贵族朽木家暗宠的徽章。

“很多人喜欢介意这类事情,可我不会去在意。虽然并不是所有真相都像六九纹一般简单,但是我愿意把它想得简单。简单,不是很好吗?”

一点都不好!这一点都不好!!明明是个一无所知的受害者,却要扮演一个抚慰者的角色,温柔得叫人恨之入骨。

恋次恨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个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他更恨的是自己的心,自己那颗犯贱似的越来越远离修兵的心。让自己带着几分啜泣的亲吻,排山倒海的涌上那个熟悉而温暖宽阔的胸膛,湿漉漉的吻痕便开始爬满怀。抱紧狂吻着自己的人,修兵回复以更迅猛的热情……

“……对不起……我会努力找回自己不小心迷失的那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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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个破灭的情路尽头都存在着第三者。朽木白哉从来都不是第三者,无论对于恋次与露琪亚之间,还是对于恋次与修兵之间。

他只是带走了相伴恋次左右的露琪亚,虽然她成了他的人,但那是作为家人作为妹妹的存在,并不是妻子,并没有宣判恋次爱情的死刑。

而那个真正判死刑的人其实是恋次自己。经年累月,恋次已经无法释怀超越白哉的夙愿,即使他早就明白了那是那个曾经幼稚而固执的自己,为了逃避面对放弃露琪亚的懦弱,而执意于向白哉象征性的报复——要超越他,一定要超越他!

可笑的是,当年那个幼稚的自己,现在依旧执迷不悟着。恋次从来没有怀疑过与修兵之间的幸福,然而他也同样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对白哉的耿耿于怀。两份迅速变质的感情摆在面前,任谁来都会束手无策,因为谁都会习惯于维持先前的暧昧不明,畏惧改变,害怕伤害。

谁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如果这是属于上天的决择,那么谁又是自己真爱的人?为什么连这个问题,自己都无法作答?恋次只好选择了什么也不说的逃避,逃离修兵黯淡的眼神。在每一个糜烂的夜晚,在那个肆意蹂躏自己的男人身下,疯狂的释放着羞耻的欲望,却又总是在高潮时分,不可抑制的想念修兵,想念他的眼眸,含着深邃的悲戚,像极了那刻吞噬自己的快感。

夜深了,修兵还靠在恋次队舍的门外失神。他敲不开那扇承载着自己全部重量的房门。那是当然的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即使进去了,也还是一无所有。其实很想将手里的钥匙狠狠抛入夜色里,只可惜还有人痴傻地相信着有一天,用它打开身后这扇门,就会有一张拽拽的脸庞,不屑的眼神极力掩饰着嘴角上挂着的笑意。

“出来吧,老朋友。已经陪我大半夜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

修兵突然把手中温热的钥匙放入口袋,喉咙干涩的说。沉默了一会后,便有两道黑影嗖嗖闪到了他跟前。

“还以为你走神走得厉害,竟然被你发觉了,不愧是副队级别的。”

熊猫有些笨拙的挠着头说着,和狸猫一道尴尬的陪笑。

“哼。发觉和一无所知又有什么区别呢?”

修兵别有所指的回答着,依旧保持着依靠门的姿势,几乎一个晚上都纹丝不动。

“山猫……那个……隐秘机动队我不是白入的。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对方是朽木,我知道。”

对于狸猫的支支吾吾,修兵只是冷淡的打断道,俊朗的脸庞下,是一片惨淡的阴影,浓密的遮住着他低垂视线的去路。

“其实开始不过是场意外,野狗他跟日番谷队长打赌去偷……”

“够了!开始是怎样的,我不想知道!”

修兵终于爆发了起来,抬眼对自己的死党咆哮。呆望了两个一脸错愕的老友一阵,他的语气像忽然失重般的无力轻柔。

“……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现在的局面又能改变什么?”

修兵自嘲的笑笑,直起僵硬的身子,走了。已经够了,不想去打探那场意外,也不想去知道他的无奈,更不想明瞭他的挣扎。在不经意的擦身而过时,也不想去凝望他。就当自己深爱的那个恋次已经不告而别地离家出走了,永远的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修兵……”

呼唤是脱口而出的,短促而铿锵,让人来不及分辨其中的情绪。跟在白哉身后的恋次仓皇的停下脚步,脸上还残留着对于自己意外叫出声的错愕。

“修兵……”

下一声的呼唤是欲言又止的轻缓,恋次很想抱住眼前的修兵,那是一个沉默独行的受伤野兽,落寞的眼神是种危险讯号,令得周遭的空气都在无声战栗。

“……”

转身抓住恋次的,是修兵纠结的眼神。

不要走!不准离开我!

那是恋次的幻觉,其实修兵只是加重了抓住他的手力,什么也没说。有时候激烈的肢体动作胜过言语的苍白无力。

“恋次……”

十步开外,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好冷。恋次的手便开始冷得颤抖起来,即使修兵用温暖的手心紧紧的抓住着。

“……抱歉……”

无视修兵痛苦的摇头,恋次挣脱了他的手,追随远处的白影去了。

“因为你曾经心仪的女孩被他带走,所以你一直想要超越他?……真是俗烂的人生剧本。”

“……那怎样才算不上俗烂?”

“……比如……爱上我。”

“……又比如……我也爱上了你……”

恋次,原来你最终选择了另一个不凡的剧本。修兵开始在原地大笑,肆无忌惮地笑,像着了魔般,感觉嘶哑的笑声都快要把五脏六腑艰难的挤压出来了,他还是停不下来。

是啊,他选择爱上了那个男人,自己已经很清楚了,无论他远去的身影是怎样反复的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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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还你寝室钥匙的。”

无眠的纵情夜,换来的是一个身心都支离破碎的黎明。恋次拖着踉跄的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被阴暗角落里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不是很确定这个以后还能不能……”

已经天亮了?回过神的修兵缓缓站起身,望着憔悴的恋次,有些语无伦次。真是该死,为什么会在他房间里发起呆来?明明是打算放了钥匙就离开的。偏偏让自己看到他的惨样。话说到一半,修兵就死死的抱住了恋次,而恋次也顺势虚弱的跪坐在地。

“很辛苦吧,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低头去吻那个失魂的人,修兵咽下了满腔的埋怨与责难。反复的咬啮脖子上的斑斑吻痕,修兵感到异常的清醒,他知道即使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掩盖住另一个男人在恋次身上的气息。

“如果累了,倦了,就回到我身边,就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

一边絮絮叨叨的痴人说梦话,一边听着理智在心底发出冰冷的嘲笑声,修兵闭上眼,任由自己疯狂的沉沦着。

“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为你杀了他……”

什么贵族?什么护庭番队?就算背叛整个尸魂界他也在所不惜。因此,当他把刀架在东仙要的脖子上,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作为尸魂界的叛徒,他所伸张的正义究竟是什么?

旅祸的入侵,六番的内讧,三番与五番的对峙,蓝染的叛变,尸魂界所有动荡的种种,也都只是让修兵越发的明白了恋次的义无反顾。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过于宽容,竟可以如此平心静气的退到一旁,做一个旁观者。但,激烈的争取,无疑会加重恋次的伤痛,自己并不想那样逼他。

撕碎市丸银恶作剧的海报,迎风扬起,修兵如释负重的笑了。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得云淡风轻了,还带着那个缘分开始的炎热早春的味道。既然自己的爱也可以这么浪费,为什么就不能继续挥霍那等待的岁月呢。

一边祝福着,一边期待着,是不是有些虚伪?日子的味道不对了,忽然变得无聊和慵懒起来,只有征战和杀戮还在延续,而那却是敌人赐予的恩惠,那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敌人……

九番队队舍里,阿散井恋次站在桧佐木修兵的门外,望着门上的六九风铃,久久的发呆,几乎要忘了自己是在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屋。

“你在那里站得太久的话,我们的奸情可是会走漏出去的哦。”

门出人意料的自动打开了,修兵一手推在门上,一手向上撑着上门框,俯身向前,一个几乎要吻到恋次的近距离照面。

恋次依然僵在了原地,不同的是此刻加速的心跳和百感交集的眼神。修兵心痛的审视了一会恋次眼中的复杂,轻描淡写的打破沉默。

“……你这家伙……还真是会让人心疼啊……”

将人拉进屋里,关上门,便是一个长久的无言拥抱。轻轻摩挲着彼此的脸庞,满是无法宣泄的凄楚。

“……但是,我还是不要你了……再也不会宠你了……”

情不自禁加大拥抱的力度,修兵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说的话。

“……修兵……”

挣扎着,恋次想要看清对方的眼睛,却始终不能捕捉到那张阴影下的侧脸。酸楚的轻吻慢慢滑到唇边,正要深情款款的贴上去……

“不要这样!”

修兵推开怀中人,湿濡的视线扬上天花板,借此竭力把持住盛得满满的泪。

“……不要这样……不可以这样……明明真正被抛弃的人是……”

又是一个吻,来势迅猛的吻,坚决的封杀那句不愿说也不堪让对方说出口的话。

“……我想留你。我留过你。可是我根本留不住你!”

喘息未定间,修兵捧起那张温存中写满眷恋的脸,继续喃喃自语。

“你还爱我吧?那就……再留我啊,一定要留住我,永远不要放开你的手!”

血发倾洒,恋次褪下衣裳。

“你的残忍总是那么尖酸刻薄啊!”

深叹一口气,修兵抓住那双宽衣解带的手。

“明明知道无法不去爱那个男人,却硬要我留下那具没有心的肉体……”

把心爱之人压倒在床,互相的亲吻漫过彼此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恋次把头深埋进修兵怀里。

“不用道歉……你喜欢过我,对吗?”

修兵停止狂吻,搂着恋次,静静的躺在床上。

“是。”

如果能一直那样喜欢着就好了,恋次急促的呼吸着,想要减轻胸口的窒息。

“……那就足够了……傻瓜……真是傻瓜……”

并不去深究修兵的那句傻瓜是在对谁说,两人就这么躺着,身体紧紧挨着,十指相扣的拥抱着,不再言语。

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话语总是那么苍白无力,会伤人。想要的,也只是此刻的宁静。再次倾听彼此的心跳声,呼吸有对方存在的空气,再次度过只有两个人的时间。

那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人只是平淡的相拥而眠。黎明,似乎总喜欢早早的出现。修兵静默的望着恋次起身,穿衣,回眸,走到门边,犹豫,最终没有再回首的无声离去。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修兵还是懊悔的把想说的话遗弃在心谷底,等着岁月来尘封……

“恋次,昨夜你把你喜欢我的心还给了我,我却还是好希望,你一直把它留着,永远留在身边……因为那颗爱你的心,我已经还不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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