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

幽冷晦暗的尚贤宫里,一声妩媚轻问传入耳中,让人不免有一丝心驰神往。跪伏在角落的人思忖片刻后,才再度开口,语气与先前的回禀相比,带了一份惴惴之意。

“呃,别的……别的应该没有了吧。倒是,倒是赤羽信之介一再表示过未能得见默苍离的遗憾,似乎他对默苍离很有推崇之意。”

“哦~”珠帘响动,香风渐起,有脚步声哒哒远去,只余一声魅惑娇笑萦绕在这片幽深之中。

尚贤宫深处,纱帘垂下,烛台倏然亮起了跳动的火苗,照亮了案上一卷素宣,被纤纤玉手握着的毛笔蘸满黑墨,轻轻柔柔点在了宣纸上。

“若他尚在人世……”略微停滞之后,随着执笔人喃喃低语,那支笔开始行云流水地书写起来,“若他……见到的是这样的他……哈~”

被死寂笼罩的尚贤宫中,缓缓传来有如咒语的呢喃:“夜,无月,幽深,晦暗得有如尚贤宫一般……”

 

偌大的寝宫,入夜之后,深沉得像是一座坟墓。宫中帐幔重重,层层遮蔽了内中的光与声。赤羽受北竞王之邀,前来赴弄玉之会。他掀分着一层层的帐幔,缓步深入,愈发纳闷这场名为弄玉的会面。据他所知,弄玉相传为战朝公主,居凤台学箫作凤鸣,后与夫乘凤升仙而去。

弄玉之会所为何事?北竞王又是何意?

渐渐的,有轻吟声隐约传来,清浅如被赤羽掀动的帘风,听得人心间也不由得升起一片迷雾,暧昧而迷离。这声音似痛楚的长叹又像是欢愉的低吟,断续之间,已然风情万种。

赤羽细辨着人声,朝发声处行去,依旧是不徐不疾,心头疑云更甚。他当然尝过风月滋味,自然听得出呻吟之人此时的情状,必定是香艳非常。难道说此番只是场风月游戏之会?

最后一层纱帐被掀开时,犹如美人身上最后一缕遮掩被揭开,无限春光乍泄,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赤羽一时只看清了眼前的春宫美景是交叠的三人,而那三人也在同时转头望来。一个媚眼如丝,一个明眸带笑,还有一个眼神清淡。

“赤羽大人真是姗姗来迟啊。”温皇垂着乌黑浓密的长发,只松松披了件纱衣在身,敞着结实的胸膛,裸着修长的腿,双手扶住搭在肩头的白皙玉腿,一下一下地顶挺入身下之人体内。他挑衅的话语比平时低沉许多,压着几分隐约的喘息。

“不急,长夜漫漫。”北竞王看上去似乎只是衣衫凌乱了些,华贵繁复的衣饰还衬着他堂堂然的王者霸气。他正怀抱着那个眼神清淡之人的上身,轻摸慢抚,好似深情款款地耳鬓厮磨。那人胸上的两点茱萸被他舔弄得鲜红欲滴,在洁白的胸膛上显得十分惹眼。

赤羽并不认识那个眼神清淡之人,他长相清丽,若是衣冠楚楚时,必然是温文尔雅,气质出尘。如今赤身裸体,被人亵玩在怀,却是别样的绝艳如画。他看起来就像一幅水墨丹青,淡雅隽永,叫人移不开眼。

同时承受着上身的缠绵温存与下身的狂猛交欢,这个人依旧表现得清清冷冷。他看向赤羽的第一眼,就好似沉静的花,慢慢绽放,隔着喧嚣繁华,默然流淌着它的动人美丽。赤羽心中便莫名涌起一种悸动。

“这位是默苍离。俏如来的师尊。”赤羽还在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默苍离时,温皇便抽出了他的凶器,慨然让位道,“赤羽大人不先来打个招呼吗?”

默苍离的腿依旧被温皇高高抬着,翻折显露出的玉臀看上去圆润中泛着微微的粉,仿若稚嫩可口的美味。臀谷间的后庭花已然盛放,翕张的小口蠢蠢欲动,溢淌着粘稠的不明液体,好似粘霜挂露的玉瓶瓶口,口中的粉红与深处的黑暗蕴着世间极致的蜜意,十分诱人。

温皇言谈间,拿着羽扇,扇尖贴着默苍离光洁滑腻的肌肤,顺着那丰满的大腿一路滑下,在后庭边缘施施然画了几个圈。蓬松的蓝色羽毛粘上了少许淫液,便黏成笔尖的形状,继续在默苍离的大腿根部滑动,拖出一道道依稀的液痕来。

这般糜乱之景,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难以把持的。赤羽嗅着空气中浓重的麝香,早已觉得下身燥热,也不推辞,当仁不让地走近了三人。被他掀起的那道帐幔再次在他身后垂合,将这片情色严密地包裹在了寝宫深处。

“默苍离先生,赤羽信之介幸会了。”

一股灼热随着那低沉中略带清亮尾音的话语贯入默苍离体内。他闷哼了一声,浑身一颤,好一阵才适应赤羽入体。这个男人,如他曾经评估的一般,每一下的索求都那么全力以赴,浩然的热忱顷刻就能将人焚烧殆尽。他看人的眼神也是那么专注,虽然同样有着智者特有的犀利,但却有着属于王者的霸气,比北竞王更为锋芒毕露。

赤羽觉得默苍离体内早有人倾泻过一腔爱液,插入之际,水声清越,湿滑一片,出入起来甚为酣畅淋漓。即便已被人采摘品尝过,那处幽深密径依旧紧致甜美,诱人闯入深处,迷醉不知归路。

默苍离被赤羽操弄得禁不住呻吟得大声了些,相比之下,之前温皇对他的纠缠挑逗,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于随性了。他微微抬眸,扫了一眼攻伐不已的赤羽,眼中波光流转,迷离中依旧保有了清淡,那一眼,俨然谪仙观世,道不尽红尘妩媚。

“你……”

默苍离才朱唇轻启,略吐一字,就被北竞王擒住下巴,生生把后面的话吻入腹中。北竞王的吻绵长得叫人有些窒息。唇舌的摩挲爱抚细致而温柔,让人简直要融化在他口中。他身上的熏香十分雅致,有着富贵的瑰丽感,却没有繁华的庸俗气。默苍离禁不住伸出手去撑抵他的头,挣扎着想喘上一口气,凌乱中,只抓到他肩头的绒毛,蓬松密长而柔软,跟主人的吻很是一致。

“赤羽大人,苍离先生应是想你轻柔一些。他身体单薄,比我们孱弱,恐怕受不住赤羽大人的全力以赴。”

默苍离被吻得呜咽无声,温皇悠然带笑的声音响起,他手里的羽扇还未停止酥痒难耐的撩拨。他一时用扇羽去轻抚默苍离咬合赤羽之处,摩挲着大腿间最细腻的区域,一时又用羽扇去掀拨北竞王与默苍离吻在一处的乱发。温皇的羽扇仿佛替代了主人的视线,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愉悦,在三人之间游弋,每个人裸露的身体部位都被那煽情的羽扇有意无意地抚过,情欲被撩拨得无以复加。

“为何不让他言语?”

赤羽闻言劳作稍缓,一边解去有些汗湿的衣服,一边不解的问。他早已发现,只要默苍离想要开口说话,就会被北竞王攫住双唇,狠狠地亲吻。

“哈,相信就是赤羽先生,也不会想听钜子舌。”

北竞王松开了吻,笑着应答。上身躺在他怀中的默苍离奄奄地喘息着,默然地扫视着眼前的三人。情欲的红潮涨红了他的面容,他却已然眸光清淡,显不出妩媚入骨的情态来。泠泠然的圣洁,让人更是性致勃勃。

赤羽蓦然有些明瞭了此番弄玉之会,便是要将此人拉下欲海浊浪中去。确实趣味。他看了一眼温皇和北竞王,觉得要同时抵御他们三人三种不同风格的诱惑,只怕是断情绝欲的得道高僧也险之又险。

默苍离并非圣僧,他还是个男人。他大腿之间翘立多时的玉茎,十分扎眼地证明着这一点。温皇、赤羽、北竞王三人眼神交汇,默契便在电光火石中达成。肉欲盛宴狂欢依旧,而颇有空暇的温皇将默苍离的致命弱点握入了掌中。

下身的挺进持续不断,分身又突然被人把握在手,默苍离正被各种快感冲击得有些没着落时,北竞王也松开了他牢固的怀抱,让他头枕大腿,将胯下伟岸的阳物塞进了他的口中。他还依稀记得北竞王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特别,就与他衣服上的熏香一般,或许王者的雨露便是如此的。

被快意激荡出的眼泪将视线变得朦胧不明,默苍离口含性器的模样给人异样的妖娆感,妖娆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那种圣洁被亵渎的景色。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在秀美的面容上,眉山轻蹙,如笼愁云,紧贴着粉嫩玉茎的红唇,好似衔着整个人世间的盎然春意。

默苍离还在费力地吞吐舔吮着北竞王,温皇把玩分身的感觉突然明晰起来,高亢的快感如剑出鞘,在欲海波涛间画出一道长虹。他感到温皇的手正一边上下套弄,一边用手指抠弄摩挲,激得他抽搐起来,清明几近溃散。

迷离之间,默苍离感到自己的一只手被温皇捉了去,抚上一湿热之物,他便心领神会地抓牢,随着温皇的举动如法炮制,勾得温皇吸气连连。他的手指细长,垂放时舒卷如兰,眼下抓握着温皇的欲望,颤抖无力地撸动着。手上的苍白将对方的欲望映衬得红热烫手一般。

还未来得及将温皇那一处的轮廓记分明,赤羽的咬啮便从腿上传来,酥痒难耐,伴随着他的阵阵撞击,让默苍离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周身上下此起彼伏的快意,将默苍离的世界撕扯得支离破碎。他开始分不清是谁的手在抚弄,又是谁的唇在挑逗,他口里含着谁,体内包裹着谁。昏昏沉沉中,赤羽似乎在他体内宣泄了一次,北竞王也从他口中抽离,他又被人抱起,再度被人贯体而入,再度饱含着男人的欲望。

身体内外接踵而至的造访将快感堆叠上了九霄。那三个男人带给默苍离的滋味那么分明,即使在半眩晕中,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是谁在他的后庭处往返流连。

赤羽硕大而灼热,侵略如火,满满当当地横扫门庭,直捣黄龙,让人在焚身欲火之间欲罢不能。温皇长硬如剑,招招顶刺要害,长驱直入时依旧飘忽不定,与他的舌吻一般,诡谲莫测,变化多端,让人有些应接不暇,一个不经意就能被他撞得好似神魂离体。北竞王的雄浑深沉,富有后劲,最是让人难以消受;有些单调的循环往复,犹如慢性的毒,点滴渗入骨髓,沉沦而不自知,猛然醒悟时,自己却已是欲壑难填,深深眷恋着北竞王的宠幸。

“啊~啊~~”

不知何时,默苍离已不再压抑,放声长吟,仿佛不如此便不能呼吸,快感已然沉重如山,压得他有些窒息,浑身瘫软,只有呻吟之力。那三个侵犯他的男人依旧纠缠着他寻欢,时而各行其事,时而默契协作,长久的沉默中唯有交合之声络绎不绝。

啪啪啪,肉体撞击的顿响带着几分潮润感,犹如长夜里的更漏,是这个静谧寝宫中回荡不息的主旋律。四人的呼吸似乎也悄然地与之融合在了一处。唯有默苍离的呻吟声孤零零地应和着交合之律,忽而绵长,忽而细碎,忽而清越,忽而沉闷。

长久的欢好,将密闭的空间氤氲出稀薄的水气来,热浪被重重幔帐锁困住。四人已经脱得不着寸缕,却依旧觉得燥热难当,浑身泌出层层的汗来,摸上去湿滑一片,就连头发也潮润起来,刘海粘在额上脸边。

“喝酒吗?”

温皇慵懒地拢了拢长发,松松地扎了个髻,似乎还觉得热,扇了几下羽扇,斜眼看着其余三人笑问道。他一丝不挂,却拿了个羽扇在手,看上去竟不觉滑稽,依旧是平日里那般睥睨的从容气度。

“甚好。”

赤羽抬头看来,眼中带着几分对温皇三心二意的嘲讽,笑答道。他正一手扶稳骑坐在北竞王胯上的默苍离,一边把玩着对方的玉茎。

默苍离已经被做得宣泄数回,眼下在赤羽掌中只是柔软粉嫩,打不起一点精神。但,赤羽体贴地爱抚还是让他感到阵阵舒爽从那处涌现。

“顺道将小王的玉觞也拿过来。”

北竞王平躺在宽广的卧榻上,仰视着神情恍惚的默苍离在他身上起落,用后庭缓缓吞吐着他的阳具。

浅绿的长发披散如瀑,将默苍离的玉体遮掩得若隐若现。这一刻的他,有几分女子般的娇弱婉约,瘦弱的身体摸起来柔软温润,称得上是温香软玉。他被北竞王顶得如暴风狂浪中的一页扁舟,颠簸飘零,不得不依傍一旁的赤羽才能稳住身形。

酒与玉觞并未放在远处,北竞王几个进退之后,温皇便已提酒走近,不由分说,对着三人将一坛酒泼洒殆尽。倾盆而至的酒水淋得那三人湿淋淋的,酒的芳醇刹那弥漫,已是有些醉人。温皇轻笑了两声,又开封了一坛酒,慢悠悠独自喝了几口,边喝边看着那三人舔吮起彼此身上残留的酒液。

酒浇在身上,蒸发出微微的凉意,浓烈得化不开的炙热仿佛被驱散了些,四人都觉得一阵清凉舒爽。

“酒……”

被禁言的默苍离也忍不住开了口,很快就被赤羽的吻封住了话头。北竞王备的果然是难得的佳酿,即使只是沾了些在舌上,也依然能品出那种醇厚的口感滋味。赤羽不由得与默苍离相互舔吮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等赤羽松了口,北竞王又坐起身来,含了一口酒堵上来喂默苍离。默苍离也张口喝尽了,却还是觉着有些渴。这时,温皇又一次倾斜酒坛,把酒从头浇了下来,引得默苍离本能地仰头张口去接。

酒雨倾注,大部分洒落在默苍离眉目如画的脸上,顺着弧度美丽的下巴汇流成几道水流,淌在身上。北竞王用玉觞从他身上接了半杯后,一边继续着在他体内的抽动,一边举着玉觞小口啜饮起来,迷醉地欣赏着赤羽大口地在默苍离身上吮酒的景致。很快,一坛酒又被温皇挥霍一空,他也加入了从美人玉体上吮酒的队伍。

默苍离几乎是半瘫在温皇与赤羽合抱的臂弯里,被两人一左一右的吮吻爱抚着。那两人见面就莫名有几分争斗之心,这时便将浑身解数都用在了默苍离身上,争相激引出他的淫欲媚态来。

一个吻的刁钻,一个吮得热辣。默苍离成为温赤战场之后,颤抖如秋叶瑟瑟,眯着眼,咬着下唇,茫然无措。此番情态全叫北竞王看着眼中,他欣然啜了一口酒,笑赞了一句,同时狠狠地挺顶了一下默苍离。

“宫廷佳酿这般挥霍也是值得了。”

于是,三人便以默苍离身体为器,连喝了十数坛酒,将默苍离吮舔到体无完肤,满是暗红的吻痕,才意犹未尽地罢手,换种花样翻云覆雨。

轮到温皇再次进入默苍离体内时,他已柔若无骨,瘫软着任由腰臀被人抱起狂抽猛插。半张的眼,眸光涣散,似睡非睡。口与手皆无力再取悦他人。北竞王与赤羽便只能在他身上用力磨蹭,等待交替。

重重帐幔将曙光也严实地遮挡在外,昏黄的宫灯仿佛永远不会熄灭,将这旖旎情色的一夜烧得漫长没有尽头。烛影惶惶中,四个模糊的交合身影映照在帐幔之上,彼此交叠,起伏不停,仿若什么人浓墨重彩地写了四个字“龙飞凤舞”。

 

“哈,龙飞凤舞……”宣纸上,挥动的笔停在了舞字的最后一笔上,执笔之人的轻笑使得烛火忽而摇曳起来。

“你在写书?又是谁将遭构陷?”有人缓步从黑暗中走来,他的声音比这幽深的尚贤宫更显阴暗。

“哈,你绝对不想知晓。”一声媚笑之后,案上的灯烛便被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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