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格格的复仇

听到我这么一叫,小七望着照片轻轻哦了一声。我看向她问道:“你知道什么了?”“高祖母嫁到英国之后,只回过两次国,一次是1924年,一次是1950年。我只知道第一次是去吊唁她那一年去世的长姐荣寿公主,所以只在北京呆了一段时间。第二次则去了许多地方,具体去了哪里没有话传下来,但那次回来之后,齐家的人便开始跟我们家族进行秘密来往了。”

小七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向了我,“刚才我还在猜测这照片上的年轻人是谁。既然你这么肯定他是老九门的齐铁嘴,那事情就明朗了。”“什么事情?”我追问道。“张墨青是失踪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内尔吉一定想弄清楚失踪真相,但她身在异国孤立无援,你认为她会怎么做?”“趁回国的时候借助张家的力量追查?”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想想又说:“可是张家族人那个时期一直秘密聚居在东北,内尔吉怎么能找得到?”

“是的,高祖母在第一次回国估计是无功而返的。但是她第二次回去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去了长沙。”小七顺着我的思路往下说。“对,一定是因为张启山!”我从小就喜欢猜谜,一步一步解谜的推断总让我兴奋不已,我有些激动地说:“张启山那一支是被张家逐出去的,后来在长沙混得风生水起。1950年时,张大佛爷的名号已经很响亮了,又加上老九门,内尔吉想必是猜测到张启山可能是张家的人,所以去长沙想跟张启山接头。”

“1950年?内尔吉那时66岁了吧,都过了这么多年,还这么锲而不舍地找情郎,可真够痴心的啊。”胖子在一旁算了算年岁啧啧地道:“要是那个张墨青跟闷油瓶一样,长生不老,这要是找到人了,岂不是白发人对黑发人?”

“与其说是为了找张墨青,我倒觉得高祖母她是为了复仇。”突然,张思鸿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那边有什么收获?”我见他手上多了一本老旧的日记本忙问。“那边也是个石室,里面陈列的是高祖母用过的首饰珠宝,中西都有。年代不早,晚清时期的东西,稍微值一些钱。这一路都没有机关,先留着回来再取也不迟。”张思鸿先对胖子道,然后转过来朝我和小七递来他手里拿着的那本日记本。“除了金银首饰,还存有一些书信和日记本。我跟黑瞎子都一一检查过了,也就这个稍微有些参考价值。”

我看了看小七,她示意由我先看,于是我也不客气,接过日记本翻开来看。第一页写着一首诗,是用毛笔书写的,字体娟秀。“君生我未生,我老君未老。不愿独长生,夜夜守孤魂。”我念完顿了顿,继续往后翻,发现后面改用钢笔书写了,而且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我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好把笔记本给了小七道:“这后面是满文吧?”

小七瞧了一眼点点头,接过日记本默默浏览起来。我好奇地问:“这后面写的是什么?”“没什么,少女怀春,倾诉衷肠而已。”张思鸿笑笑说:“要是你会满文,可以当言情小说看看打发一下时光。”“你刚才说内尔吉寻找张家人是为了复仇?为张墨青吗?她怎么这么肯定他是死了而不是失踪?”面对我的一连串疑问,张思鸿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高祖母具体知道了什么从而肯定张墨青是死了,但她在这本日记里完全是对着一个亡魂在倾诉相思之苦。你看扉页上那首汉字诗,不愿独长生,夜夜守孤魂。很明显她认为张墨青已经死了。”

一个会用这么厚的本子书写相思的女子,通常宁愿相信自己的恋人是失踪,总有一天会回来,而不会轻易认定他已经故去,除非亲眼见到了尸首。我一边想一边喃喃道:“那凶手又是谁呢?”“自然是汪家。”小七一边快速地翻阅,一边平淡地说。“为什么?”我问。

“张墨青失踪是在1905年,那一年,清政府驻英大使换任,离职的驻英大使是张德彝,新一任驻英大使叫汪大燮。”小七头也不抬地幽幽说完,便不做声了。我却觉得脑子里嗡的炸开了锅。一个姓张,一个姓汪,对我而言,事情不能比这更巧合了。看来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很明朗了。

假设内尔吉得知汪家害死了张墨青,为了向汪家人复仇,她需要与国内的张家势力接上头,建国后张启山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她才远赴长沙,结果却只跟齐家发生了联系,而最终没有进一步的发展,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望着内尔吉与齐铁嘴的照片,在心中逐一理顺各种信息。1950年内尔吉第二次回国,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是否说明她已经有所收获呢?难道说她跟张家牵上头了?会是谁呢?我不由得想起了闷油瓶。

也许……我正思索着内尔吉认识闷油瓶的可能性,胖子指着屋中最后一张我没看过的照片道:“这是小哥吧?这里挂一张小哥的照片是什么意思?”我忙抬眼去看,那张老照片照得有些模糊,角度也是倾斜的,好像是偷拍的。那也是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人独自站在山峰上,背对着镜头,而且站在比较远的距离。除了背影轮廓外,什么细节也看不清楚。虽然如此,我还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上面的人就是闷油瓶。他的背影是我跟胖子再熟悉不过了,而且那背影手上拿着的黑金古刀更是一个证明,不过那把刀也只有轮廓是清楚的。

“你们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张起灵,现在的张起灵?”小七问,我跟胖子坚定地点点头,胖子说:“绝对错不了,那忧郁孤独的气质,别说是相熟的人了,但凡见过他的人绝对能认出来,你说是吧,黑瞎子?”黑眼镜跟张思鸿返回之后,就一直靠在门边听我们讨论,他点点头,对小七说:“可惜没赶上,据说他已经进青铜门了。不过,内尔吉想传达的秘密给小三爷也是一样的。”

“啊?这墓里的秘密原来是要给闷油瓶的?”我看着那照片继续自己刚才的推论,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这话不由得惊诧道:“内尔吉没见过闷油瓶吗?有什么秘密非要藏墓里来传递?”“高祖母当然没见过张起灵啦。”张思鸿也莫名其妙地望着我道。我们正一头雾水时,胖子指着照片下方念道:“1963等待的希望。如果这照片叫等待的希望,那么内尔吉应该真没见过小哥,这照片估计是什么人偷拍之后交给她的吧。”

我往照片下看去,这才发现照片下还有一张小卡片,标着“1963等待的希望”。我又看了看其他几张照片和那幅张墨青的肖像画,底下都是空荡荡的,并没有小卡片标注。如果记得没错的话,1963年好像就是闷油瓶带领老九门开始在四川盗墓的那一年。“高祖母第二次回国逗留的时间虽然比第一次长了许多,但一年不到就离开了。1963年她已经在英国了,四年之后离开人世。”小七合上了手中的日记本道。她似乎看完了那本日记本,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入自己的背包中。

我便将自己先前的分析说了一遍,又道:“如果内尔吉第二次回国并没有见到闷油瓶,那她除了跟老九门中的齐家建立了联系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收获能让她不再回国了呢?”“也许不是收获,而是打击。”黑眼镜突然道:“还记得裘德考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当然对裘德考这个吴家敌人再熟悉不过了,他不仅骗走了战国帛书,还被汪家利用,作为契机打击长沙老九门的势力,爷爷也就是在那个时期逃到杭州。那个时期……1952年?!脑中冒出的年份让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等等,内尔吉第二次回国是1950年,两年之后,老九门就被汪家铲除大部分势力,而内尔吉只跟老九门里的齐家来往,并没有跟张启山接头,那么原因不可能只是因为张启山是被张家逐出的那一脉,而是因为……

想着,我对黑眼镜答非所问的回道:“内尔吉受到的打击是好不容易找寻到的张家血脉,也就是张启山,竟然投靠了汪家的势力,对吗?”黑眼镜吹了一声口哨:“小三爷越发的精明了。这么一点提示,就能切中要害。”

“不对啊,你们家高祖奶奶那么神?两年之后才发的难,据说当时老九门的人大多没防备,所以才被铲除大部分势力。你们家高祖奶奶怎么看出张启山有问题?是齐铁嘴算出来的?”一旁的胖子突然问道。“这并不奇怪,那时候老九门并不知道汪家的存在,直到第二代才有所察觉。内尔吉一开始就在暗中调查汪家与张家,而且身在帝王家的她,对阴谋权术并不陌生,可以说有相当高的政治敏感度。”

“好了,要分析以后休整的时候可以继续聊,我们在这个地方逗留得够久了,赶紧进入主墓区吧。”张思鸿催促道,于是大家都开始往屋外走。离去之前,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的照片。不知道内尔吉想要给他传达什么讯息,如果我得知之后,又要怎么给他呢?

“行啦,别看了,快走,别忘了带上你的蛋。”胖子见我看得出神,拍了我一下道。“啊?我的蛋?什么蛋?”我愣了一下,胖子指了指我身后的地上说:“别忘了你的比卡丘。”该死,我沉浸在满脑子线索与推论中,都快忘了这次是高科技倒斗,还带着个数码宝贝。

第八章百鬼冲道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岔路口,走上通往主墓区也就是小七测出的第一个圆形区域的甬道上。这条甬道有普通马路那么宽,于是我们几乎并排着向前走,前后相差不过两、三步。走到约莫五十米时,就出现了一个牌楼。牌楼有四米来高,朱柱彩绘,挡在这昏暗的甬道中,显得十分的艳丽夺目。

我们走近了牌楼都仰头看上面挂着的牌匾,张思鸿让忍者神龟将光射向牌匾,一时间牌匾上三行文字被照得灿灿生辉。“擅射者入吾门来?”我下意识地念了出来。一看才知道,这个牌楼与寻常牌楼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牌匾上的字很长,不仅长还分行。我只能认得第一和第三行,因为第一行写的是中文,第三行写的是英文。我念出来的是第一行的中文。

“爱新觉罗氏非知勿入。”身旁的小七也仰望着牌匾,淡淡念出声来。她显然念的是第二行,第二行应该写的是满文,她一翻译出来,我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第三行的英文,句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赐予上帝遗弃之地的擅闯者。

“这英文是警告老外用的,这满文是要爱新觉罗后裔慎入,那中文的擅射者入吾门来是什么意思?”胖子不解地问。“擅射者就是擅长用弓箭的人,长弓,就是张啊,意思就是张家的人请进来。”我想了想说道,小七和张思鸿都赞许地点点头,“那个爱新觉罗氏非知勿入,大概也是指爱新觉罗后裔与张家有关的那一脉才能进入吧?”我望向小七和张思鸿。

“没错,恐怕是家族中继承玄璎珞的人才能来。”小七摸了摸手指上的玄璎珞说:“我们的家规是每代继承玄璎珞的人都必须学一身的好功夫,而且还要精通历史、民俗、玄学等。在得到玄璎珞之前,高祖母以及张家的事都被当作故事跟我们讲。直到继承了玄璎珞,才会得到全部的资料文件,从而知晓自己一直耳熟能详的故事原来是一段与自己有渊源的历史事实。”

闲聊之间,我们穿过牌楼继续向前走。说来也奇怪,当我一跨进牌楼之后,就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让我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张起来。我看了看周围,两旁依然是空荡荡的石壁,整个甬道被数码宝贝的光照得灯火通明,身后的牌楼也没什么异样,随着我们的步伐,渐渐重新隐没到黑暗中去。

越往前走,心毛的感觉越是强烈,甬道里也似乎冷了起来,而且是那种由内向外的阴冷。前方开始出现了什么东西,在甬道两边各排成一列,在我们的灯光逼近的时候,开始凸显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轮廓。“都是石雕。这里已经是神道了。”胖子操纵起多拉A梦,开了远射灯往前方探照。

只见这个神道有一百来米,两旁等距竖立了一对对石雕。墓门在神道的尽头,星星点点地闪耀着光,好像无数双眼睛在一眨一眨地窥视着来访者。眼前的景象算不上诡异,可是那种寒毛倒竖的阴森感却挥之不去。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突然,有一种微小的怪声,从我身边传来。

我听得头皮发麻,想要扭头去看,却因为肌肉过于紧张,导致我只能一点一点地转过脸去,这个缓慢的过程更增加了我心底的恐慌。我心想这叫什么回事啊?粽子、血尸、禁婆那些怪物我都见过了,虽然再见了还是会心惊胆颤,但也不至于窝囊成这样,这还是走在神道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转过脸去,才知道那嘚嘚嘚嘚的怪响不是别的,是胖子牙关打战的声音。原来他也在害怕啊?我心中不免有点幸灾乐祸起来,胖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粽子身上能撒泡尿的吗?正想五十步笑一百步地调侃他一句,却发现他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的另一边。

我的另一边怎么了?我又咔咔咔地转动僵硬的脖子,望向自己的另一边。我的另一边走着的是小七。她正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正纳闷,却见她走着走着,突然肩膀左侧了一下,过了一会肩膀右侧一下,有时还后退两步或者原地左右左右地移动。她那种走法在空荡荡的甬道中看起来异常的诡异,却又有一种熟悉感。

我惴惴不安地看了一阵,终于弄明白了那种熟悉感是为什么,不明白还好些,一想明白我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那种走法基本上谁都走过,在人多的时候,逆人流走就是这种走法。问题是这里是空荡荡的神道。在可以并行两辆卡车那么宽的道上,就我、胖子和小七并肩走着,黑眼镜和张思鸿先锋探路,现在离我们隔了有五、六步远,就算加上我们脚边的数码宝贝,小七想要打横着滚都嫌宽敞。

当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黑眼镜和张思鸿时,不由得又打了个冷战,再也抑制不住毛骨悚然的感觉,也牙关打起颤来。黑眼镜和张思鸿走路虽然没小七那么夸张,但他们也是走着走着突然或左或右地突然绕一下,就好像在绕着什么东西走一样。

“胖爷,把远射灯关了吧,目前有师父他们的照明就够了。注意节省能源留到紧要关头。”小七突然说道。“你、你们都在做什么,我告诉你人吓人可是吓死人的。”除了走路姿势怪异了点,小七说话还是如平常一般。胖子依旧是牙关打着颤,一边说一边用遥控器关掉了多拉A梦身上的远射灯。

听到我们的话,前面的黑眼镜和张思鸿停下脚步,回头来看,于是我们也停下了脚步,小七在原地上依旧若无其事的左右避闪着什么。“怪不得突然会感到寒意渗人,我都能感觉得出有不少大只的。看你这样子,小的一定更多了。”张思鸿对小七的怪异举动并不惊诧。“怎、怎么回事?这神道上有什么古怪?”我忙问。

“没什么,除了对人的心理有影响外,造成不了直接的人身伤害。”小七继续着原地左躲右闪,斯条慢理地说:“还记得我跟你们提到的能源线吗?当能源线遇到石板就会有所偏斜而改变路径,特别是巨石,对地表能量有着明显的制约和导向作用,也就是说,巨石阵能改变和重组地表能量流的流向。而这里,其实也是一个巨石阵。”小七顿了顿,看了看两旁四、五米高的石壁,又道:“这个神道应该是通往第一个圆,而第一个圆代表海王星,代表生命从无到有的过程。我想这里被做成了一个特殊能量场,这里流经强大的负能源线……”

“有听没有懂,大小姐,拜托你能说得深入浅出些行不?”胖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打断小七的话道。黑眼镜笑嘻嘻地解释起来:“那我来解释。这里被人为的设了风水局,这条神道是名副其实的神道,九阴汇流,走在其上的人,等于逆流而上,身受百鬼冲撞。所以一跨过牌楼,就会有毛骨悚然,心神不宁,体寒腿软,肌肉僵硬的症状,严重一点的会出幻视幻听,呆久了就会神智不清,甚至发狂。”

“这么邪门?!那还不快走,快走。”胖子一听,就一手推着我,一手推着张思鸿往前走。“我靠,别告诉我你们忽左忽右的是在躲避好兄弟。看来倒斗可不能跟你们这种神棍一起,还没瞧见棺材呢,都能给你们整成个精神病来。”

“抱歉,胖爷,我不是要故意吓人的。我对能量很敏感,被撞上了恐怕会连累到大家的。”小七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说道,她走路的体态本来就轻盈,现在更像是在忽左忽右地飘在我们身后,而且还偏偏皮肤白皙,面无表情的,我开始深刻体会到胖子的前瞻性了。今天他去地下室之前还跟我开玩笑说小七鬼气森森的,跟她下斗会不会粽子吓不死反倒是被她吓个半死。

自从知道这种心毛的感觉是由于那所谓的特殊能量场产生的,实际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我心理上便不那么紧张了,于是毛骨悚然的感觉也就不再那么强烈,虽然还是觉得阴冷难耐,但我开始镇定下来边走边粗略地观察两旁立着的石雕。

两旁的石雕每隔三米就有一对,而且是左中右西。一开始是雕刻精美、线条繁复的佛像和耶稣基督像,接下来的每一对石雕虽然主题类似,但与前一对相比,形式风格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石刻的风格由繁复精细变成飘逸灵动,再由飘逸灵动转成抽象写意,雕刻的手法随着风格的变化越来越显得粗糙。左边那一排的面相由慈眉善目逐渐变成凶神恶煞,由佛教诸佛换成了道教诸仙,再由道教诸仙变成了远古诸神。右边那一排也是如此,上帝天使换成了希腊英雄,又由希腊英雄变成西欧诸神,再往后,我也就看不出是什么来了,一些有点埃及的味道,另一些好像是什么土著民族的图腾石雕。

也不知是不是这风水局的影响,看着一个个从眼前掠过的石雕,我心中寒毛倒竖的感觉逐渐被一种焦躁不安的渴望给取代了。那是一种快要逼近一生所求的激动感,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前方不远的墓门之后有我的渴求。

当最后一对石雕进入我眼帘时,一种突如起来的狂热支配了我的行动,我开始由走变成快走,最后开始跑了起来。我发现并非我一个人在跑,黑眼镜、张思鸿和胖子几乎与我同时跑了起来。原本走在我身后的小七速度更快,像一道黑色闪电一般,一下子越过了我。她的身影像条蜿蜒前行的蛇一般直冲往十步开外的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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