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人不风流枉少年。

——屁。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滚!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你就去死吧!!

拂樱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面前拿着书装模作样吟诗的人。

羽扇一晃,轻松闪过,紫衣人好笑的环住拂樱的腰,顺势将他带入怀里:“激动什么~”

“等你的墙爬完了,再回来跟我说话。”拂樱不客气的挣脱了那人的怀抱。

“哈,好友,你酿醋了?今晚吃糖醋鱼?”打趣道。

“回你的寒光一舍吃自己去!”拂樱毫不客气的转身走人。

“哈,看来以后爬墙要少点了,不然没饭吃。”寒光一舍之主丝毫不带悔意的摇着扇子,悠闲说道。

>>>>贰<<<<

关于风流,拂樱是直接与枫岫挂钩的。

像这样一个爬墙无数还对象涵盖众生包罗万象的人,说他风流,还真的是,好听了。

拂樱至今还记得泼在拂樱斋门口的一桶桶红油漆,还有上面N多的‘枫岫去死’‘墙王滚回慈光之塔’‘不爬墙主义万岁’之类的话语,还有末尾一个个类似签名的手掌印。

依稀辨认得出来是天蚩极业、寒烟翠、黄泉、地者等人的手印,甚至还有一个短短粗粗疑似龟爪的印……

拂樱想他是不是也有必要去盖一个印。

不过……为什么这些红油漆是泼在拂樱斋不是寒光一舍?!

他可怜的房子啊……当初就不该让这混蛋住过来!

对此,枫岫的态度是,做人要低调。

“讲这种话你都不怕天打雷劈么?”拂樱很认真的问。

“诶?少独行家的乌龟又长大了啊。”很快的就转移话题了。

所以说,对于爬墙已然爬习惯了的人来说,爬墙对象的CP的任何诅咒,他都是基本免疫了。

所以,如果有人提到风流,拂樱只会想到枫岫。

而要命的是,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个风流成性的家伙一句‘还真想吃糖醋鱼了’就颠颠的去买鱼啊?

明明就是让他回去吃自己的啊!

ORL。无力跪倒。这样的自己真是太浮云了。

>>>>叁<<<<

“做这么多,都没想过回报?”

啸龙居里,极道先生摇着纸扇,缓缓说道。悠然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解。

回报?

“算一算枫岫好友的墙头,拂樱好友,汝似乎是……待遇最糟的一个。”极道还是很悠然。

拂樱轻笑。

似乎还真是这样。那家伙的墙头,随便抓出一个好像都有定、情、信、物吧,而他不但什么都没有,还要被家暴……咳咳,是配合他演戏对打。虽然是演戏,可是极招都出了,血是吐真的。

疼,也是真疼。

“好友,汝为黄龙做这么多,有想过回报么?”拂樱笑着,啜饮一口清茶。

“想过啊。”极道的回答叫拂樱一怔。

“他总是不脱鞋进啸龙居,他一个接一个的给我带来麻烦,我不但每次要让人清扫他带回来的灰尘,还要给他带孩子,还负责做他弟弟的心理辅导师,他欠我的,就算用一辈子都还不清。”极道笑着说。

“呃……极道好友……”拂樱愣了。

“所以,他必须给我留着命,还不完债前,不许死。——我是这么跟他说的。”极道微侧过脸,看着一树寒梅。

拂樱瞬间了然。

此后再无话语。融了春樱香的寒梅清香随风飞散,不知飘向哪一个有心人的身边。

>>>>肆<<<<

拂樱是真没想过回报。

演戏也好,被泼红油漆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他还存在着,哪怕彼此相处的方式并不太美好,他也满足了。

玩无间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拂樱斋门口的樱花落了一地。枫岫运功将他们小心的清到了一起,堆在樱树下。

“楔子。”

身后传来柔柔的呼唤。

站在自家门前却进不去,那感觉真是相当的不好。

拂樱站在拐角看了片刻,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打断他们两人。

最后还是决定走开吧。

打扰别人会被天打雷劈的。拂樱很自觉的想。

“楔子,你都是吃干抹净拍拍手走人的吗?”谈话无果,争取无望,湘灵紧咬下唇,颇委屈又不甘心似地问。

“这嘛……”枫岫摇着羽扇,惯例的要开始打哈哈,却在嘛字出口后猛然顿住。

片刻后,羽扇重又摇动起来。

“我是风流,但我也会负责的。不过,只对拂樱一人而已。”悠闲笑着,那样笃定的说。

>>>>伍<<<<

晚餐的糖醋鱼糊了。

其他菜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免以此为借口欢乐的躲回房间吃沉雪千丈青了。

只留下枫樱两人坐在餐桌上相对无语。

扫了一遍才蓦然发现做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只不过都做失败了。

拂樱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

枫岫很神奇的没有吐槽或说些刺激他的话,只是摇着羽扇喝着茶,看着他。

看得拂樱心头烦躁。无名懊恼。

“抱歉,晚一点给你做宵夜。”拂樱起身收拾餐桌。

枫岫同时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拂樱身后。

一向有些冰冷的手握住他终年温暖的手。

“今天怎么忽然又走了?”

拂樱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下午的事。

“没什么,想起还有一些菜没买,再说你们不是有话说么,我怎么好打扰。”

挣开对方的手,端着碗盘进了厨房。

枫岫没再跟进去,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拂樱的背影。
>>>>陆<<<<

“夜宵吃樱花怎么样?”

“起肖了?樱花怎么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在认真的洗着碗。

“那,吃兔子?”

“我没买兔子,再说那是小免的同类,好友汝太残忍了,她会哭的。”收拾好碗筷,走出厨房,经过倚在门框上的人时,很鄙视的抛出一句。

“那,吃樱花拌兔子,总可以了吧。”出其不意的一扑,没准备的人就这么被扑倒在餐桌上。

“枫岫!你……”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才是樱花兔子!”

“养久了,可能还真有点像了。”轻笑,低头,薄唇轻轻扫过殷红朱唇。

“你你你明明都是我在养你!”炸毛了,又羞又恼的推开那颗靠过来的头。

“你确定你在养我?今天不是让我回去吃自己?”忍不住笑意扩大,一手扣住对方双手,得寸进尺的猛地含住水嫩双唇。

于是未出口的回答就这么被吞掉了。

这真是一个纠结缠绵的吻。

他生气,又被他占便宜。不管是口头上还是其他,总是这样。每次都说不过他。

于是报复性的咬他的唇,小舌如蛇溜来溜去就是不让他捉到。

被咬也没有放开他的唇,反而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空气里渐渐蔓延开细微的喘息。

感觉怀里人快要窒息了,某人才终于‘好心’的放开他,伟岸的身躯却更近一步的将人压在餐桌上。

“若是花盏在手,吾必定一花盏拍你头上!”拂樱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气恼的怒道。

“汝舍不得。”枫岫很笃定的微笑。

拂樱一怔。

舍不得。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他从来都舍不得。舍不得真的骂他,舍不得真的责备他,舍不得真的看他受苦,舍不得真的不管他。

像一道魔咒,紧紧箍着他的灵魂。

于是微微叹息。他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个业障。

前世因,今世果。

是不是三生石上就注定的纠缠?

他不知道。

只知道,他于他,四个字。

心甘情愿。

“拂樱……”面前人莫名神游天外,枫岫皱了皱眉,再度压下去,含着他的唇唤他的名。

“啊?啊……唔……”才魂归,就又被吻住。

只是这一次,他却异常乖巧。

安静的被吻,安静的与他唇舌缠绕,直到情欲被勾起,压抑不住细微的呻吟。

枫岫的手灵活的解掉了拂樱腰上的腰带。

粉红长衫丝绸一般顺着他细滑莹白的肌肤滑落腰间,那手熟悉的在他身上游走,处处点火。

面颊染红,拂樱喘息着靠向枫岫,额头抵着他,低声呢喃。

“抱我进房……小免会出来喝水的。”

那丫头的生活习性,他最了解不过。

“如你所愿。”枫岫笑,手一捞,将人抱入怀里,往房间走去。

>>>>柒<<<<

罗帐春暖。

断续的呻吟从轻纱薄幔后流泻而出。

“枫岫……”双眼迷离,樱花般粉嫩的脸颊上是诱人的红晕。

“嗯?……”细细舔吻瘦弱双肩与精致锁骨。

“……”再不说话,身体迎上前,承受对方炽热如火的抚摸舔弄。

枫岫顿了顿,手指划过已然被他吻得微肿的唇,烛光下似乎覆了一层蜜糖般甜美。

伸出舌,生涩的舔咬他的手指,蝶翼般的长睫扑闪颤动。

枫岫看向拂樱的目光,含义深深。

另一只手由他胸前红罂移向他绕在自己颈后的手,拉下来,十指相扣。

温软身躯一颤。

手指由他唇里抽出,探到他蜷起的双腿间。

枫岫低下头,舌尖细细舔过那蜜色香唇,拂樱只隐约听到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还来不及思考清楚,便被身下疯狂袭来的巨大快感淹没。

他在他的唇间呻吟。

他在他的眉间叹息。

温柔怜惜的进入,相扣的指瞬间无隙,一如他们的身躯,紧密贴合。

拂樱抓的很用力。看向他的目光却是无焦点的茫然。

那一点迷蒙的水雾如深湖,让枫岫,就此沉沦。

[风流,我会负责。不过,只对拂樱一人。]

[做这么多,有想过回报么?]

[疼也好,伤也罢,只要他还在,就够了。]

[不是不知道他会痛,不是不知道他在意,只是有些东西,只能如此而已。]

[回报,只有一个,要他活着。]

[所谓的风流债,不为目的真心相待的,从来都只有一人。]

[其他的,拂樱,愿意等。]

[因为是他,才这样任性。有意的,无意的,必须的,一时兴起的,多多少少,只为看他待自己的不同。希望彼此,都是真心。]

[总有一天,要带他一起,退离红尘,归隐山林。好好偿还欠他的情。]

情至巅峰,在那样剧烈的颤抖过后,于昏昏沉沉的朦胧中,拂樱终于想明了了枫岫在他唇间呢喃的话。

——我爱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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