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当梦魇的残骸正在被一朵昙花表达时,我燃起一生的思念,文火煎药,却医不好这畏罪自爱的时节,一阵风,一层伤,天地都荒了。我重拾不起恨的能力,眼睁睁看着漫飞的野花将天空缭乱得轻浮。

“蕴果谛魂见过至佛。”

“你久未回返佛乡,再次见面,你也寻回自身法器,吾甚感欣慰。“

千年之后的重逢,两人在言谈间疏离得不动声色。恒沙普贤的目光投注在蕴果谛魂的袈裟上,蜻蜓点水,轻轻掠过那一朵密密绣成的昙花暗纹。

人世间烽烟又起,厉祸猖狂,魔族余孽动作频频,两人早无闲态,一者忧心忡忡,一者风尘仆仆,各自奔波,聚少离多。而征战的雷霆却远不如一句不咸不淡的秘辛来得振聋发聩,心胆俱裂。

“你们既视魔皇为恶,那让魔皇临世的天之佛,岂不是恶之根源?”

蕴果谛魂闻言不语,忽觉心似刀割,明晰如食魇魔使脸上一道一道的黥纹。

“你又在想吾欲以颠倒梦想,惑人心智吗?”闍魇那迦笑道,伸手缓缓指向蕴果谛魂袈裟上的昙花绣图。“你可知晓,这里,吾看见一人的梦魇。”

话落而梦出,那朵昙花灿灿生辉,轻盈离衣飘荡,渐渐扩张绽放,花蕊如镜,竟映照出天佛五相之一的砗磲佛母,凝眸敛容地一针针绣制崭新的地藏圣者袈裟。专注而近乎虔诚的神情,穿针引线之间,牵引着缕缕情思,密密绣在衣上。

原来……蕴果谛魂未曾料想,送往庄严净土恭迎他入世的袈裟竟是佛乡至佛亲手缝制。未及唏嘘,梦魇变相,一幕一幕浮现的都是蕴果谛魂,现世的他,幻想的他,光照下的他,黑暗尽头的他,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蕴果谛魂扬手解开了对闍魇那迦的禁锢,释放他的同时,也是在释放自己的心负。

“何不亲自一问鬼觉神知,圣魔元史的秘辛绝对能满足你的好奇心,但你敢吗?” 闍魇那迦化烟离去前,又轻笑了一句:“昙花之中,也沾染了你之梦魇,吾看见了,花深处的那个人,哈。”

不可置信的真相,在圣魔之仆一句话和一个人名的吐露之后,将一个世界埋葬得无声无息。蕴果谛魂阖目,却寻不到崩毁的痕迹,大音息声,大象无形,此刻的他已全然不是他。

“魔皇的诞生,竟是佛厉双方最强者共同造化。若细究个中原由,是否将更显不堪呢?”

鬼知神觉的言语激起莫名杀意,蕴果谛魂猛然睁眼,就在恨念即将消弭的霎那,眸中邪芒一闪,食餍魔使咒能扰思。过去如烟,稍纵即逝,却看得触目惊心的沉重。奢华的宫殿,等待的王者,怀抱婴孩的楼至韦驮以及魔皇的魔权玺杖。了然之间,蕴果谛魂心绪平定,击碎闍魇那迦的干扰,回复神思。

“天佛在上,蕴果谛魂欲问元史所载佛厉蕴生魔皇真相!”

天佛池内,面对五相归元、灵肉未合的楼至韦驮神识,蕴果谛魂第一次厉声相询。恢宏的灵光因感受到他平息不住的微怒,而顿显黯淡稀微。看不到对方此刻的表情,蕴果谛魂心上一紧,最后的心火终被熄灭。

“蕴果谛魂在此,一问佛厉蕴生魔皇真相,恳请赐教。”

蕴果谛魂再度出声询问,已是平静如常。楼至韦驮言辞肯切,一一分说前愆因由。

“你既为罪身佛,所担负着当是苍生万罪,并非拥有造业自赦之能,但今你允吾直言劝谏,表示初心仍在。走出韦陀修界,吾仍会唤你一声至佛。”

“多谢你之谅解,蕴果谛魂。”

语声中哽咽的动容,蕴果谛魂佯作未觉,心不留痕,思不轻纵。战事紧急,刻不容缓,他应令而去,却每一步都如履刃锋,走得身心皆疲。

是哪一步出了差错,你忽行至偏途?楼至韦驮……

十七、
至洁在迅速融解,一道罪足够你跋涉一生,我抚不平残山剩水的坎坷,只好用心血来浇溉尚未落地的雪莲,轻如幻影的爱情,与梵心同样洁白得圆融无碍。我从红尘中率先早退,你却在因果之间迟到。

夜沉沉,庭院深深,百花静默,氤氲一苑沁人清芳。神花之源滴答有声,落入清池,点荡阵阵涟漪。月华如洗,照出池底影影绰绰的人。

蕴果谛魂一脸忧思地凝视着靛苑中沐花的楼至韦驮,隔着朦胧的神水,看那好似时远时近、飘忽不定的面容,宛若看着飞逝光阴中的影像。华发三千逸散,轻盈的袈裟也在绽放,如花,如烟,宛若飞天,摇曳生姿。那一池的风韵犹似尽收了三千婆娑。

良久,蕴果谛魂一扬手,沉眠中的楼至韦驮缓缓浮出水面,水流哗然,从楼至韦驮的发丝和衣袂上流淌如瀑。他环住那湿漉漉的肩头,将百气流根悉数喂进楼至韦驮的唇间,随即又运功将一物化入对方胸口。

“蕴天之飨,虽能保存肉体生机,却非凡躯能承受。这半截的蕴天之飨不知能否助你早日痊愈。你当保重,楼至韦驮……”

喃喃自语中,蕴果谛魂将人放回了池中,水波轻柔地承接了楼至韦驮的重量,他只觉得人就这样被带去,手松得轻轻然,毫无知觉,如同放生,入池的那一声水响,是对生命的礼赞。眷恋只残留在指间,一片湿凉。续命回春的神水从掌间渗入,顿时舒筋络骨,回气活血,却是治不了心。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隔着一池春水,一个镜花水月,一个如花照影。良久,蕴果谛魂才收回注视的目光,转身离去。

“纵使你曾一念行差,铸下大错,吾仍相信你守护佛乡与苍生之心,楼至韦陀。”

甚嚣尘上的天竞鏖锋即将再开,有很多事要做,于是就有很多未曾言说的话留给了遗憾。

蕴果谛魂布局调度完毕再回返时,楼至韦驮已然苏醒,湿淋淋地步出神花之源,滴落一串深浅不一的湿足印。

“吾替你打理,你只管调息,至……楼至韦驮。”

蕴果谛魂看了一眼面色惨白,捂胸曲身的楼至韦驮忙道。楼至韦驮闻他之唤名颤了一下,转过脸来与蕴果谛魂对视,一串水珠从他的雪发上滚滑,在粘着发丝的脚踝上滴落。

一声滴答,一种了然。楼至韦驮便就地盘坐结印调息起来。蕴果谛魂上前给他更换湿透的法衣,披挂金锦宝裟,梳菩萨髻,扣持天环簪,似曾相识的举动将情境轮回到两人最光耀的时刻。

“待佛厉斗争终结,吾自会挑起应得之果报,立身为惩,赎罪渡愆。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完全信任吾,为弭平战火而并肩。”

记忆里的话语忽来侵袭,蕴果谛魂握发的手顿了顿,继而梳子的起落滑动添了几分动情的幅度,每一梳演变成一场超度,无尽的祝福将发丝顺得光洁透亮,一丝不乱。此生的最后,并不是轮回的尽头,于是除了觉悟的留白,悲伤可以省去。

“蕴果谛魂,在天竞鏖锋开局同时,外围战圈有劳了。”楼至韦驮只是说。

“可。”蕴果谛魂只是答。

人生无常,最后的言语,并非百年同修的愿,也非千山相守的诺,而是烽烟当前的一句默契,随意得让人不堪追思。

“蕴果谛魂,今日,吾要你放下地藏王大愿,以杀渡航。”

“众相枯轮,回归本相,喝!”

死别骤然得将四大皆空阐释得淋漓尽致。无力再握的手淡然地松开了众相枯轮,蕴果谛魂缓缓倒落,涣散的眼眸映着满目鬼如来头顶的骷髅。

“愿未来……有法……能渡你……”

气断的霎那,他看到梦里的昙花开了,楼至韦驮转过身来,从他手中接过众相枯轮,玉面静穆,一如初见。他握了握对方的手,空空如也,无温无触。神识停留在了贴掌时,他的凡身也化作点点佛光如花消散,还来不及再叹一句,楼至韦驮……

十八、
曾经迷惘,心归何方。问天,问地,问佛祖。曾经坚定,共渡苍生。负业,负罪,负前尘。冷星呜咽,回风泣诉,一宵孑然。万语千言只作了一句:但如今,你已不在了……

那一年,浊尘恶浪汹涌而至,因缘错弄,封印记忆的同时,曾经的迷惑与千年的领悟也一并遗失,剩下的只有坚持,措手不及的坚持。

那一年,楼至韦驮只求天地共存,修途同行,而众相枯轮独立善恶归源,默然孑然。前路晦暗无光,回首亦是苍茫虚空,他独自一人的这一程行得狼狈,行得仓惶,心有不甘又茫茫无依。满身尘埃,心累情苦。

“行至此处,足矣。”

被逼至绝路的困战激起磬钟无声,萦荡心间。放下,是声声抖落的前尘,了然于心的,疑惑不解的,以及心心念念的。楼至韦驮释然,被血浸染的双目静淡地看着眼前的纷乱,错、错、错,已经种下太多的过错。

“吾只望怨吾之人从今以后不再因吾生怨,为此本心吾堕入炼狱,无悔。”

法指轻捻,佛耀狂放,一招遍净昙华释大千凝在掌间,仿佛用了一生一世的光阴,那些消融在昊光中的年岁历数不尽罪愆与功德。恒沙无计,滑指而过,四大皆空。

“多谢你,师弟。”

“吾欠众生已经太多,罪墙血泪起造由吾,无论缘由已是愧对负业法门,万死难偿。”

“纵吾蕴化魔胎,既吾所出,为何选择因缘背离,你之恶缘,肇因在吾,此生是吾欠你。”

一语一言斩断红尘与因缘,有情、无情,世情全了,一切圆融,有如指尖划破的色身,血肉模糊,回归混沌之初。

“楼至韦驮当以守护诸佛三千法门为责,吾身、归还、天地。”

一滴泪舍尽今生,一合十回向苍生,倒落的刹那,他于阖目的黑暗中看见了一片光雨凄迷。世上的胎藏五封莲开了,而他却在业火焚身中被烧得蜷缩成团,瑟瑟发抖。充耳的哀嚎与凄哭,如星火坠降,附身而灼。又有呢喃的诵经祈福,化甘霖而凝落替他驱浇焚身之苦。诸多罪业与无量功德在他身上尽显,罚赦无私。

楼至韦驮便在这水深火热中静默受苦,无怨无悔,如入九天禅定。忽来一语,拂尽万般酷刑。

“楼至韦驮,睁眼一观吧。”

他便缓缓睁开眼来,入目的金雨淅沥,清凉沁人,一张熟悉的容颜在对他微笑,他从未见过对方曾这般展颜笑过,仿若菩提飞花,梵莲朵朵。

“既到了此处,你为何还不放下?”

蕴果谛魂含笑凝望,缓缓俯下身,甘霖在两人之间灿灿生辉地飘落,缭乱着楼至韦驮的眼。

“放下?”

楼至韦驮不解,痴痴仰望蕴果谛魂,他的笑颜是抬尽了头,方能窥视的峰巅雪莲,坚毅至美,即使恍如隔世,虚幻若空,也依旧能净心慰情。

“细察你之所在便知。”

他闻言而遍观周遭,并无地狱业火,亦无怨灵怒鬼,只有金雨连绵,佛光璀璨,天女奏乐,一片祥和。讶异的目光再度回聚于蕴果谛魂。

“你已业尽罪消,早登极乐,却依旧执迷前愆,自封心狱。”

蕴果谛魂扶起蜷缩在地的楼至韦驮,顺手立起他的飞领,抚平他肩头的皱褶,心意流转无需多言。楼至韦驮便笑了,开怀畅笑,如昙怒绽,艳绝飞天,释尽一腔痴迷。

两人相视无声笑罢,便肩并着肩,一步一莲地行向那片祥和深处。无需执手,不再相分,两道身影在逆光里渐去渐远。

一首歌吟不尽千心之愿,万念之情:

地藏圣愿 渡尽地狱空
负业不昧 回向浮生众
修途相许 五蕴炽盛苦
痴佛两个 梵心与共
同观三千婆娑 转山转水转昙梦
共诵六字真言 历罪历劫历轮回
菩提有信相护 初心无悔愆泯灭
五封莲绽 谁观花不语?
大愿声声 千忏颂
恒沙无计 自圆融
阿赖耶识 皆成空
尘埃落处 天地同

end

《水月枯禅别梦寒》后记

这篇是我自己写得比较满意的同人,没动笔之前我根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粗略想了一下故事梗概和定了适合两人感觉的文艺风格。当时也是因为换票的缘故,有原剧向、轻松温馨HE的要求在。结果我自己越写越虐,然后整个人在一段时期内情绪都不好了。真是纠结得啊,每天就写1千多字,OTZ~我的正常速度是在有构思的情况下,一天是3-8千的。

果子和驮驮的法门相辅相成,有时候会忍不住觉得果子是为了驮驮才选的这种互补法门,但其实果子的性格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法门,驮驮亦然。所以我觉得他们走在一起,果子一定是会悲悯驮驮之所负。然后驮驮之所以坚定不移,也是受果子的感染和鼓励,于是就有了文中果子比驮驮大,先发大愿的情节。

很喜欢那种初见的记忆并不一致的设定,其实互相之间的好感远胜他们自己所能设想的,旁观者会觉得爽到死,而被蒙在鼓里的两人依旧继续纠结着若有若无的情思。在小驮驮观望果子发大愿时,果子一定是他心中的男神,不,应该说佛之化相。

然后果子担心驮驮的法修艰难,情难自禁地询问师尊,也是想解脱他这种越来越特殊的相思。那朵烟昙其实是暗藏了两人的缘起与相知,在果子那时,烟昙宛如驮驮伴在身边,鞭笞他的精进,莫名觉得果子不会很介意修行的进度,是随缘的那种,而且他比较在意渡人的那部分,也就是重在修声明。也许有烟昙在一旁,他会时常想起,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负罪修行,辛苦得让人心疼,想要精进,想守护好那个人。

后来果子将花转送驮驮说见花如见人,也是双关的,对他而言,花是驮驮。到了驮驮那,花就是果子。他们并不常见,有花陪伴就是一种心理寄托。两人的心已经在送来送去之间融成一颗,绽放出来就是七殊云昙花。那已经是轮回过的烟昙,不再带有两位先师情谊象征的成分在了,而完完全全是果佛的象征。多九望的变化也将岁月的痕迹加深,是因缘的旁观者与见证人。不知道剧中昙华看了一眼多天涯是什么心情。那个女娃说了很有佛理的话所以昙华才看了她一眼。岁月真是太匆匆啊~此后真是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其实天地加封那章我私心想写成一种婚礼的感觉。虽然写出来还是味道不够,不过我已经过了一把瘾,想象着果子一缕缕梳起驮驮发丝的情景。因为风格和篇幅问题,我没办法在正文一一描述,只能在脑海里细细回味那场盛事,有时有点后悔自己挑了这种风格来写。

后面又安排了一次果子给驮驮梳头,那时候驮驮才复生尚需调息,果子给他打点行头,换衣服什么的其实早就看光光了。不过我最喜欢的是驮驮出水时法衣湿透,雪发蜿蜒粘着脚踝的情态,多么性感啊~不过到了果子眼中,必定很心焦,因为驮驮当时很难受。

那场梳头是第二次也是今生最后一次,其实想来很难受,果子知道驮驮即使大战胜利,也要面临责罚,所以此次是有去无返,光耀不再。怎么能不心疼呢。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也不用说,只要有他在,有他的理解和体谅,驮驮就能勇往直前。

沐花其实就是闻花香,类似昙华在七殊云昙花开时去闻香洁身一般,剧里有演。但是我私心所致,直接扔驮驮到水里泡了。水里泡也写了两次,噗~我真喜欢把人浸水里。

然后转山那里,我也私心地隐晦了写一场神交,神思的交欢胜过肉体的交合。两个人伸出一掌贴在一起的合十,就是神交的全部。果子及时喝住了驮驮的告白,他们之间这种在犯戒边缘的情意其实让两人的相处如履薄冰,如行钢丝,稍稍不慎便跌入沉沦的深谷。

“至佛,天与地隔着一个尘世,默然而相对,恒然而相守。”有人会将这句理解为果子的拒绝,其实正好相反,这是果子得体的告白,也是对驮驮不破戒的护持,开导他世上有彼此存在就足够了,不必说出口。就像天和地,平行不相交,却有情如斯,相守如斯。所以驮驮第一声谢是谢他的喝止开导,第二声则是谢他对自己的情意。因为果子又说了“楼至韦驮,你与我,此心同佛,亦同情也。”含蓄地告诉他果子的情与他的情是一样的。所以后面的别掌合十才是情意绵绵的神交。我特意用“胜却了人间无数”来暗示的。

两人共赴七殊云昙花飨也是一场美好的约会啊~我更喜欢果子敲着驮驮的桌子叫他静心的感觉,有一种驮驮撒娇的感觉,转过背偷笑啥的,也许这一生一世也很难得几回吧。果子对驮驮是严厉的,既担心他承受不住,又担心自己过度关心反引他堪不破。我很喜欢严厉的果子。龠胜明峦建成后,驮驮来寻他有事去办,果子问何时将往,驮驮答:“月上梢头,暮钟尽时,便可成行。”他那意思就是想让果子陪自己多看一下龠胜明峦,这算是两人一起做的功德,虽然他没参与多少,想来他非常乐见果子的成就。但果子直接拒绝了,“心若明时月华流,暮山空处钟无声。”不准他有片刻沉溺。XD~果子大师别这样嘛~人家也好想让你陪着看风景啊~

果子与五相的互动我写得也很嗨,私心让他们亲昵了一下,慧宁师得果子抱过泥泞路,我觉得其实五相跟驮驮都挺像的,慧宁师是小驮驮的模样,是喜舍念,正好应对着果子的抱起与放下,而且形象也超有爱~招提是因缘法,所以他跑去跟果子下了半局棋就借故走了,其实五相是找各种借口去见果子啊~那半局棋是故意埋下的因。欲明王是忍辱观,怒相的驮驮告白也是掷地有声振聋发聩的啊,“但,你切不可以命换命!”XD~

我觉得驮驮关于罪墙的交易并非这么简单就答应的,因为他必定会十分挣扎。中阴界的破扇婆会在他只去过中阴界之后就笃信佛法肯定有故事。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所以在文中欲明王望着朝霞回想起中阴界的红潮,他去时遇到破扇婆,估计那时候听了中阴界的苦难,发了慈悲心。驮驮是很好求的,只要用苍生之名,参见缎爹去求他。

他会答应宙王红潮过界也是因为从破扇婆那里看到了真切的民生疾苦,加之封印天之厉一事,才会让他不惜犯下这个重罪。罪墙是对是错,我不想辩驳,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换做果子来,他会是怎样的答案。我一介凡人,自然是不可能揣度果子的想法。

但我觉得救是必然的,特别是没有别的选择时,多救总比少救好,少救总比不救好。所以欲明王问出那个抽象的问题时,我让果子回答了救,并且强调初心。恶果自食,果报自负,如为苍生,又有何可指摘。能说的只能说他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但初心不该受质疑。而果子是最在意初心的,因为那意味着可不可渡,那是一点清明,是慧根所在。这点没把持好便是万劫不复。

绣昙花这种事情当然交给代表内省思的砗磲佛母来干了。这爱该有多深沉啊~哈哈哈~具信愿的恒沙普贤偷吻果子也是我的私心,果子和驮驮的第一次对手戏,就是跟恒沙普贤的,两人当时看着可疏远了,上下级关系很明显,现在想来果子唯唯诺诺,恒沙普贤趾高气扬,真是太刻意啊,在佛乡里你俩想骗谁啊,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可以直呼对方姓名的。果子只有在内心想时才会喊名,感觉直接喊名会勾引某种压抑不下的情思。具信愿的吻是一种双关,其实,是对法门的坚定,与情意的坚信。额上俗称天眼的位置,是佛家的第六轮额轮,又称宽恕轮,正是诸法无我的体现所在,跟恒沙普贤的诗号好合。居然能安排的这么巧合又多关含义,莫非我其实有慧根?当时只是突然想让恒沙普贤贴着额输功,调戏下果子,一查就查出这一堆严肃的东西来,佛祖你是想借此渡我吗?一定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那天睡醒,脑海中就自然浮现那首诗经,意外的发觉其实很有禅意,很适合用在这里,也可能是最近我看啥都有禅意,想太多了,噗~那个吻我想写得更美些的可惜笔力不够。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真懊悔平日里看的佛家书太少,为了果子一句秘咒翻了一晚上的经,然后又花了一晚查佛家手印,为铸剑那里的结印我挑了好久,发现其实佛家很多手印都挺爆菊的,噗~降魔手印意外的漂亮!可惜很少能在佛雕上看到,一般都不会在供人祭拜的寺庙里结降魔手印。

我私心让驮驮撞见果子难抑思念的情形。也许我笔下的果子不够神圣不够空明,我对不起果子~我是一介痴人,俗人,认知和体悟有限,写不出超越爱情以及其他情的爱来,大爱对我有点抽象,我虽对人事物皆保持爱心,却依旧痴心私心不改,总是难免特殊难免执相。唉~

其实我最爱的是每章的表白,有时是驮驮角度的,有时是果子角度的,而且都含着双关。每次写完就陶醉纠结好久,迟迟不去写正文。其实那也是我对果子和驮驮的各种表白啊~以及恒沙普贤真是太好用了!她那章的表白最得我心。PTZ~真是病!这种痴汉程度怎么能写好文。自抽一百单八个巴掌。光这个后记也都花痴了这么长。呃,我觉得我算是把所有比较隐晦的地方和让我暗爽到内伤的地方都解释了吧。

西方极乐相逢也许是这对唯一的HE可能。果子走后的剧情戏里演得很清楚,诸多的相思不需要重复,所以我直接跳至驮驮赴死,虽然数语交代,但是多少还是会显得突兀了些。不过情感上比较舒服。我本想写他在地狱受苦,果子来报喜罪消。结果因缘所致,我突然看到了回向的真意,说回向者其心大悲可立地成普贤。再加上五蕴封莲昭示无罪,故而驮驮该直升极乐,于是我让他在极乐中依旧放不下前愆,而自我煎熬。这其实是驮驮精神洁癖的必然。于是果子来让他看清周遭。果子的笑一定不是凡尘所有的,所以之前写的是如来拈花一笑,这里终得见他展颜而笑。他此时最大的心负得解。看着不再相分,我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又觉得必然如此,皆大欢喜,无所谓悲。好像写得自己都被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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