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花灯迷情夜

“你与吾究竟有何要事?”与众人分开之后,醉饮黄龙跟在极道身后三不五时地问。一路行来,极道总是笑而不语,他悠闲地在路边酒肆里买了几串葫芦酒,分了一半让醉饮黄龙提,自己提另一半。

正当他们闲庭信步来到一处高峰之上时,已是新月初升。“有道是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看!”极道摇着文扇,对着山下一指。山下便是拂樱一行人放花灯的所在,此时他们已经放得差不多了,满江荡漾着星星点点的百花漂灯,宛如银河落九天。沿岸一路的树木挂满各色花灯,流光溢彩。一盏盏孔明灯徐徐飘荡在半空,渐行渐远好似游龙出巡。

“嗯、嗯,果然是观灯的绝佳位置。”极道很满意地席地而坐,拔开葫芦塞子,饮了一口酒,悠然吟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满江百花游龙灯,沿岸火树赛春神。不饮佳酿对风笑,如何消得此良辰。来,喝酒!”吟罢,他举起葫芦等着醉饮黄龙来碰。

“原来……”醉饮黄龙哈哈笑起来,也拔开葫芦塞子,碰了一回极道的酒葫芦,各自灌了一大口酒。“原来好友你嫌放花灯麻烦,直接跑到这里观赏来了。”“你说得吾好像很狡诈似的。”极道斜睨了一眼醉饮黄龙,抱怨道。“难道不是吗?”醉饮黄龙笑着挨极道坐下,两人依偎着坐观山下绚烂满目的花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哈。看那两盏孔明灯倒是飞得真高啊。”极道忽然指着上空惊讶道。醉饮黄龙仰头看去,果然,那两盏孔明灯在他们头顶上缓缓随风飘荡着,一副随时摇摇欲坠的无力状,灯中的烛火更是在风中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醉饮黄龙正仰头看得出神,忽然极道俯身过来将唇覆盖上他微张的唇,湿滑的舌带着浓烈的酒香,搅了他满口的辛辣。吻完,极道又若无其事坐直身体,继续赏灯品酒。良辰美景当前,与心爱之人痛饮佳酿,总是有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醉饮黄龙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看山下的花灯,还是在看极道光影流掠的侧脸,又或者是看那灯火阑珊处的灯与人。他看得热切,下意识去握住极道的手。

极道观灯也看得是心不在焉,醺醺然也有几分醉意。红尘铅华看多了终是无味,所以他喜欢寒梅映雪一点红。此刻,令他陶醉的是那种心满意足,此生逍遥无憾的感觉。忽然,他感到醉饮黄龙的手指慢慢攀上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他便笑了,笑得欣欣然,只觉得有种睡意在向他侵袭。如果此刻他与他一同睡去,不再醒来,是否可以把一切留住呢?极道转过脸来,注视着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

“吾想吾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叫牵手了。”醉饮黄龙笑着说,他笑起来有几分孩子气的憨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极道用扇子点了点他光洁的额头,也笑道:“你还没悟透。”

两人相视而笑,不言不语对看了一阵,这其间眼波流转,折回反复了多少衷肠互诉,也只有他们自己知味。于是醉饮黄龙又说:“其实吾真懂了。”“吾也才知道你是懂了。”极道眨了眨眼笑道。说着,两人又同看那快要遮天盖地的花灯了。

山下,拂樱一行人几乎快把带来的花灯一股脑的放完了。“这漂灯里还设有烟火哦。”香独秀将最后一盏百花漂灯放下水,转身对众人说道。“咦?竟然还有烟火看?”小免好奇地跑到香独秀那边看。

原来,聆水仙送的百花漂灯都是有一根丝线互相牵引的,悉数放到水上,漂展开去,那些丝线就像渔网一般张开来,拉住漂灯不让它们随水流走。等放完漂灯之后,再点燃牵扯的丝线,那根特制的丝线就会启动藏在漂灯里的烟火。

“要放烟火了。”香独秀点燃丝线,漂灯里的烟火便逐一点燃,烟火在江面上一路绚烂绽放下去。小免看得高兴,沿江一路追着烟火看。“小心啊。”太君治怕小免失足落水,背后紧跟着看顾。香独秀也双手负背,悠然地跟着走,去看那一江的烟火烂漫。留下枫岫和拂樱还在那里挂悬灯。枫岫手里的孔明灯倒是放完了,他转去看拂樱飞上跳下地挂灯。

“好友,帮帮吾,吾还剩几个就挂完了。”拂樱既不放心小免,又想去追看烟火。他看枫岫在那里闲看着他,便发话道。“哦。”枫岫走上前去,接抱住正从树上落下的拂樱。拂樱一愣,嚷道:“你干什么?”“帮你的忙啊,你上跳下蹿不嫌累么?”枫岫淡然地说,把剩下的花灯全递给拂樱,有枫岫抱着,拂樱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他满意地看了看一树的玲珑璀璨,低头对枫岫笑道:“呼~~总算忙完了。好友,我们赶去看烟火吧。该死的小免都不等我们。”枫岫望着他,没有回话,也没有丝毫放他下地的意思。

拂樱就着满树灯火,看见枫岫眼中的情动神迷,有些惊道:“你……”但他发觉得有些迟了,枫岫的手已经伸入他衣襟之下,利落地扯下裤袍。“你……什么时候……”当拂樱感觉到一只手探摸他的下体之时,拂樱才醒悟到,原来在他挂花灯的时候,枫岫早已有了行动,松开了他的腰带。

“嗯~~快住手,小免他们都在!嗯~~”拂樱又气又羞,挣扎着道。他被枫岫用身体压在树干上,枫岫一手抱提着他的腰身,一手摩挲着他的分身。“嗯,快住手,那里不能碰。枫、岫!”“别担心,他们在追看烟火,不会关注我们的。”枫岫压在拂樱背上,隔着衣衫咬吻着他,嗓音低沉,有着醉人的魔力。

“嗯~~要是无意间有人回头呢?嗯~~或者其他什么人路过。嗯~~”火热的硬物抵在后庭上摩挲着,隔着华服似有若无的咬啮感,以及那只套弄前身的手是如此驾轻就熟,拂樱感觉浑身酥麻,宛如被春风拨弄的花枝,微微颤抖着,挣扎的力道越发的软弱。

“我们现在的样子,即使是被人看到了,也不会知晓我们是在欢好的。”枫岫埋头贪婪地嗅着那淡淡的樱香,柔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不轻不重地挑逗着拂樱的心弦。邪恶的言语用它最动人的声线发出共坠欲海的邀请,危险而富有魅惑力。

“啊~~你……你放手,放开吾。嗯~~别这样。”晚风无声吹拂而过,满树的灯火旖旎的摇曳起来,华彩便在拂樱迷离的容颜上掠过,看上去就是风华绝代这一词最真切的写照。拂樱只感到一丝凉意从衣袂下悄然而入,与枫岫肌肤的灼热感相交替,让他迷失在感官的漩涡中。

“啊~~不要……嗯~~啊~~~”枫岫含着拂樱的一缕秀发,抬眼凝望着他羞涩的侧脸,征服欲难以压制,勃发的欲望缓缓顶入秘穴之中。拂樱不由痛得抽搐起来,他像是几分乖巧地趴在树干上,放纵着身后的男人在自己体内肆意妄为。“啊~~不要~~”他吃力地扭过头来,俯视那双噬人的目光,“好友,你……轻些……嗯~~啊~~”

“你今日好敏感哦。”枫岫眯起眼来,邪邪地笑道,“只是轻轻触摸你,你就叫得那么动听。”说着,他玩味似的从拂樱体内抽离,引来拂樱抗议似的一声“嗯?”“想要吗?不要吗?”他很满意地继续说道,用自己的男根摩挲着拂樱的后庭。

“嗯~~你……可恶!”拂樱后悔自己那一声欲求不满的下意识呻吟,羞得耳根都涨红了,与满树的姹紫嫣红相映成趣。枫岫不忍也耐不住继续跟他调戏下去,他重新撞进拂樱体内,“啊~~啊~~”拂樱体内粗硬的异物猛烈地冲刺,激起一阵阵剧烈的痛楚与快感,拂樱闭目禁不住放声呢喃了几下。

拂樱又在枫岫抽插的身体起伏中微睁开眼来,满眼的烛火明媚,忽而又提点着他身在何处。他不免再度羞愧难当,捂住自己的嘴,将自己的脸贴埋在树干上。浓烈的喘息,细碎的呻吟,夹杂着树木独特的清新湿润气息,充斥着他的耳鼻。

今夜的枫岫有些特别,汹涌澎湃的激情让拂樱有些难以承接。枫岫的欲望在他体内几番征战,却是越战越勇,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印证着什么似的,深入得那么用心。在快意与痛楚交叠的洪流中,拂樱感到有些眩晕。他在双眼半睁半合之间,看到的只是晃得人心乱的银月,辉煌如昼的灯火,斑驳婆娑的树枝,波光闪烁的江影,这一切都被荡涤心神的情欲搅扰成凌乱不堪的残像,他只记住了纷扰的画面背后,始终如一的是枫岫那双仿佛吞噬着自己的眼眸,深邃而危险。

“啊~~吾……吾不行了……啊~~”拂樱感到所有神经都绷紧到巅峰,他再也把持不住那阻拦堤坝的闸门。“吾要……嗯~~吾要……”“不行,还不可以!还不够!吾要你……”枫岫也喘着粗气,用一种威严勒令的口吻低低地说。然而,这句话却像是触动了拂樱心底的防线,爱液便在崩溃中宣泄殆尽,手中的花盏也虚脱地没拿稳,滚落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吾可没有说会放过你哦。”枫岫依旧不依不饶,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着。

“放过吾~~吾不行了,啊~~吾……嗯~~”拂樱此时瘫软在枫岫怀里,虚弱地告饶,粉色发丝有些凌乱,脸色苍白,一如春樱被风霜摧残后的情态。枫岫哪里肯放过拂樱,用力地抱紧他,向上提了提,长久地占有着他。

**************************************************************************

第八十章:烟花易冷

“好久没有尽兴了。”枫岫在与拂樱分开之时,轻轻在他额上盖了一个吻,柔声说道,并把他转过身来,让他倚坐在树旁,给他收整狼藉的下身,抚平满是褶皱的衣衫。

“哼,你今夜如此折辱吾,吾不会善罢甘休的。”拂樱睁开迷蒙的眼睛来,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枫岫,又闭上眼去似睡非睡。他脸上红潮未褪,喘息不定,额上渗着层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仿佛是芙蓉出水,清新妩媚。枫岫笑而不语地用指尖抹去他额上晶莹剔透的汗珠,起身给他拾起滚落在地的花盏,吹拍了上面沾染的尘土,放回他手中。

枫岫也在树旁坐下,把瘫软的拂樱搂抱入怀,揉搓着他有些冰凉的手,望向远处满江的漂灯烟火。“正怜火树千春妍,忽见清辉映月阑。出江漂灯犹带水,满山飞盏欲生寒。烛花不碍空中影,晕气疑从月里看。为语东风暂相借,来宵还得尽余欢。”

“谁要跟你来宵尽余欢了。”拂樱白了枫岫一眼,靠在他肩头上,惺忪睡眼看了一会前方灯闪光转,终于还是抵不住睡意,在他怀中睡着了。枫岫也不去惊动拂樱,与他头挨着头,静坐在那。

月色、江火、花灯在枫岫眼中交织出光怪陆离的迷象,但他却看得不怎么上心。绽放繁华的烟花容易冷,转眼间散了便是一场虚无,还不如臂弯里的沉甸感来得真切踏实。枫岫恋恋不舍地低头去看拂樱恬静的睡容。一江的烟花放完了,小免他们也差不多该往回走了吧。他想着,又扫视了一回拂樱和自己的衣衫,确定没什么遗漏落入他人眼中。

另一边,小免看着最后一盏百花漂灯上的烟火熄灭后,意犹未尽地说:“真好看,吾还想放。哈哈哈,好在吾有先见之明,有备而来。”她抬头去望一旁的香独秀和太君治道:“香楼主,院主,你们陪小免一起放吧!”说着,她取出一小布袋,在江边倒了一小堆石头。

“这是……”香独秀捡了一块小免倒出来的石头,疑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哦。这是斋主专门为吾准备的烟火石。看!”小免也拾起一块石头来,示范地往江中一抛,扑通一声,石块遇水炸裂,彩光四射,与烟火无异。“哈。原来如此。”香独秀也信手向江心投石,石块在平静的江面上如蜻蜓点水般打着水漂,一下、两下、三四下,于是烟火便像跳舞似的,在江面上划出变换的痕迹来。

“哇!香楼主好棒!”小免拍手笑道,她又递给香独秀两块烟火石,“香楼主还能漂出什么模样的烟火轨迹来?” “自然是数不胜数的了。”香独秀接过那两块烟火石来,一手一块,暗附一丝内劲,扬手掷入江心。只见烟火石擦水飞掠而去,忽地弹跳起来,拖着长长的星火尾,在江面上勾勒眼花缭乱的火痕。“哇!!”小免看得上瘾,欢呼连连。

她和香独秀各自投烟火石,玩得不亦乐乎。太君治在一旁看着,被这轻快喧闹的气氛给感染,神色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严肃,显出几分温和的笑意来。他笑吟道:“袨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长衫吾亦何为者,也在有人笑语中。”

这时,小免将烟火石递给香独秀的同时,也顺手塞了几块给太君治。“院主也来玩嘛~~”“哈。”太君治也不推辞,接过烟火石大显了一番身手。飞出的两块烟火石沾了水后,弹上江空,来回穿梭,七彩的烟火痕显出“小免”两字来,随着烟火石的燃尽,那临江的字迹也渐渐黯淡消褪去。

“我的名字!!”小免欢笑着指着自己的名字蹦跳不已。“还能写出什么字来。”“你想要什么字都不难,还可以给你画个图。”香独秀又抓了三块烟火石,运劲丢出,便见那烟火石沾水后飞在半空,其中两块写了“阿治”二字,最后一块则画了一朵兰花来。

“哈哈哈。再来再来。”小免玩得起劲,她又塞给香独秀两块烟火石,说:“我要点字!嗯,就写枫岫阿叔的枫,拂樱斋主的樱。”她又对太君治说:“院主你也弄个复杂点的字来,嗯,龙字应该很难写才对。一块够用么?”“够了。”然而小免却给太君治多递了一块烟火石,补充道:“那我还要画一朵梅花,要大朵一点的哦。”

于是香独秀与太君治各自扬手轻弹,江面便赫然烧出了“枫樱”与“龙”三个字来,“龙”字旁还画了一斜枝梅来。

“嗯?那是什么?”高峰上,皇悦两人喝得正酣畅,忽而醉饮黄龙瞥见山下香独秀与太君治放的烟火,犹豫地说:“吾好像看到了用烟火写就的龙字,还画了一剪梅。”等极道望过去时,烟火早就散成了点点弥漫的星火,“哪有什么龙啊梅啊的?你喝醉了吧。”极道错过了烟火,他便取笑起醉饮黄龙来。

“吾没眼花,也没喝醉。”醉饮黄龙争辩道。“吾真看……”这时候,山下又写出了爱字,他为了不让极道错过,立即改口道:“爱。”然而他莫名其妙的话,反而引得极道转去看他,问道:“嗯?怎么话到一半忽然叹起气来?”“吾说的不是哎,是爱,爱慕的爱,”醉饮黄龙看着极道无辜道:“刚才下面有放了个爱字烟火。”

“吾怎么看那满江的烟火早已放完了呢?”极道看了一阵子山下,再也没烟火闪耀的迹象,他怀疑地看着醉饮黄龙,一边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一边笑道:“月冷灯残,我们也该回去了。”

“吾没骗你,真看到了。”醉饮黄龙无奈地继续辩解着,也站起身,与极道回寝。“吾从不怀疑你的诚实。你自然是亲眼看到的,这也用不着来骗吾。”极道笑着展扇摇道,然而他的神色看起来是转而相信眼花或者醉酒一说。醉饮黄龙也只好郁闷地叹了口气,便不去追究了。

“嗯?吾睡着了吗?”小憩片刻后,拂樱突然睁开眼来,紧张问道:“吾睡了多久?嗯,小免他们呢?奇怪,他们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别紧张,他们大概是玩得忘乎所以了吧,有香独秀和太君治在,小免不会有什么危险。”枫岫笑看着拂樱柔声道。“要去找他们吗?”

拂樱站起身,觉着浑身不自在。枫岫的爱液还满满地残留在体内,下体仍就湿凉湿凉的一片狼藉,只是叫衣裤遮盖去了,别人看不出也想不到这内中的隐情。拂樱才走出一步,就发觉腰身以下疼得厉害,好在枫岫早有所料扶住了他。他咬牙切齿道:“可恶!枫岫,吾绝不放过你!”

“哈。你什么时候肯放过吾了?”枫岫好笑道,他搀扶着拂樱沿江走。看着拂樱一步一哆嗦的吃力模样,他便道:“让吾抱着你走吧。”“哼,吾是个男人,有自己的尊严!”拂樱闻言愤然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怒道:“你这个衣冠禽兽。”

“那吾背你走总可以了吧。”枫岫含笑着不去计较拂樱的措辞,继续劝着他道:“好好的何必勉强自己呢?”拂樱也确实痛得难受,他伫立在那,低头寻思着,自己走也是需要枫岫搀扶着,既然已没了形象,还是让他背着吧,少受点罪也是好的。“好吧,算你尚有良心。”

没多久,小免一行人往回走便遇上枫樱两人。“斋主,你怎么了?”小免远远看见伏在枫岫背上的拂樱,急忙跑过去问。“还都是这个混蛋害的!”拂樱在枫岫背上发泄似的,猛然拍了一下枫岫的肩头。

“哎呀,”枫岫疼得呻吟了一声,“好友,不过是挂花灯不慎扭到腰,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只是你平日太过疏懒,改天要好好舒展舒展下筋骨。”在众人面前,拂樱也不能拆穿枫岫满口的胡话。他只好拜托香独秀将小免带回拂樱斋,便让枫岫背自己先行一步。

“哼,好友,你真是巧舌如簧啊,说谎连眼都不眨一眨,编得天衣无缝。”当两人独处时,拂樱调侃枫岫的兴致便来了,他伏在枫岫肩上,百无聊赖地轻弹着枫岫的乌丝方冠说:“吾在想神棍做到你这种程度,算不算是没有廉耻啊。”

“哈。那些都不算什么。身为神棍专业生,吾还是差了,并非算无遗测。”枫岫不咸不淡道,脚下运着轻功,往神棍寝赶。“怎么讲?”拂樱一个不经意又跌进对方的陷阱里。“吾若是算无遗测,就不应该给你留下奚落吾的气力。”枫岫说完,朗声笑了起来。

“你……”拂樱听出话里暗含的意味来,恼羞成怒,正要开口去责骂。枫岫背着他进了神棍寝院门,正好遇上前脚刚回来的皇悦两人。于是,话到嘴边,拂樱又不得不硬生生咽回去了。

不料,极道见了却打趣道:“哎呀,枫岫主人,亏吾知道你这是放花灯去了,要是事先不知情的,突然撞见你这般光景,还以为你抢亲背媳妇呢。”

**************************************************************************

第八十一章:吵架与分手只是情趣的过程而已

是夜,枫岫安置好拂樱后,回转神寝取了爱祸惜花药膏想给拂樱送去。他提了把新羽扇,闲闲扇着风,漫步往神棍寝走去。花灯放了大半夜,再加上这一去一返又花了不少功夫,这会儿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拂樱应该是已经换洗完毕睡着了吧,如果过去将他吵醒,又是怨声载道,恨比天高了。可是不把药膏送过去给他擦,他受的苦痛不会消减半分,明天也还是要找自己算账的。枫岫想着,来到了神棍寝附近。

“你居然给一个男人如此折辱,你还有自己的尊严吗?”忽然一个愤怒的话语飘来,声音很低,但在这个万籁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这不关你的事。”回话的竟是拂樱,枫岫吃了一惊,僵立在当场,侧耳聆听。

“怎么可能不关吾事!你吾是什么关系?”陌生的声音又道。“你三更半夜找过来,就是要吾对你负责?”这是拂樱的声音没错,枫岫很确定,但是跟他说话的人是谁,感觉跟拂樱很是亲近,自己竟然一点眉目都没有。

“哼,吾已经受够了你糜乱的生活方式,给吾洁身自好一点!”对方用一种怨怼难平的口吻在说着,用词听上去很暧昧。“吾一向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拂樱轻轻笑着又道:“他其实又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你当时在场,所以才会那样。”

“他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是故意乖乖就范的吗?”听神秘人的声音像是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吾明明有挣扎过啊。”拂樱却闲闲说道:“但是越挣扎他越过分,你那么不甘心,怎么不见你来救吾?”

“你……”对方郁闷不已地再度抱怨道:“那时候吾无法出手的原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总之,吾不希望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不然……”“不然怎样?”拂樱饶有兴趣地问。“哼!”对方冷哼了一声走了。

枫岫并没有去叫拂樱,只是听着他离去的动静,呆在原地,摇羽扇寻思。你吾是什么关系?要吾对你负责?他其实又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你当时在场。你是故意乖乖就范的吗?怎么不见你来救吾?那时候吾无法出手的原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短短的几句对话,却让枫岫琢磨不透对方的身份。回思拂樱过往的种种,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竟有点扑朔迷离的意味。唉,这药膏嘛,还是明天再飞书过去给他吧。枫岫越想越不是滋味,转身回神寝去了。

次日,神寝末日神殿里,白弃刚睡起来,坐在天鹅绒床榻之上缓神清醒,飞翼珠冠在凌乱的银发上少许歪斜,整个一副慵懒闲适之态。“早安,弃仔。”死神端了早餐桌过来,架放在床上。

“你就不能换一个图案么?”白弃瞥见蛋奶薄饼上是果酱淋成的骷髅图,便笑道。“吾喜欢画这个而已。你想要吾画什么?四十八式体位图么?正好可以每日一换。”死神正在烤土司片上抹黄油,随口回答道。

“不要大清早起来就那么污秽行不行?”白弃无奈地用红蓝异瞳斜了一眼死神,“吾什么图案都不想要,果酱太甜,吃着反胃。”“所以你是要喝黑咖啡?”死神涂完黄油又去倒咖啡。“不,要白咖啡。”白弃看着死神给他在咖啡加了牛奶,然后接过白咖啡来,喝了一口,又问:“嗯?怎么没有你的份?你这就已经吃过早餐了?吃的什么?”

“吃过了。”死神微微一笑道:“吾今早上吃的是豆浆油条豆腐脑。”白弃闻言差点没一口把咖啡喷了出去,“成天乱吃路边摊,难怪你脑子不好使。”“哪有,吾一向无所不能。”死神又端起茶壶问:“红茶加奶?”“不,红茶加白兰地。”白弃回完话又继续道:“那是因为你是神,所以吃坏了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到时候苦的是人类。”

“哼,告诉你豆浆油条豆腐脑是吾自己做的,吾才没有去乱吃路边摊。”死神在红茶里倒了一些白兰地,对白弃神气地哼道:“明天吾要做煎饼果子当早餐。你如果想换口味,吾可以多做一个给你。”

“不用。苦境饮食乱七八糟的,污秽得很。完美似吾的朱武吃多了都污秽成那样,唉~~”白弃叹了口气,又望着死神笑道:“你别转移话题,你以为你昨天出门偷吃路边摊的肠粉,吾会不知道?前天你偷吃的是苦境臭豆腐,大前天是麻辣烫……”

白弃说得死神郁闷地低头皱眉道:“吾知道你全知全能,所以吾哪里需要偷吃,吾就是正大光明去吃路边摊啊。”

“哦,那吾问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怪怪的,你为什么做贼心虚不承认出去吃了路边摊?刚才也是一副不愿承认的样子。”白弃笑着挑起死神的下巴道:“放心,你就是吃路边摊吃坏了,吾还是肯要你的。”

“哼,你的口味太单一了,一点都不懂得享受饮食中的趣味。”死神也笑了,低低地说着话,俯身过去沿着白弃的脸颊亲吻,“吾才不担心你不要吾,没有吾你根本就没有了存在于世的乐趣。”

正吻着,忽然不像果再度光临末日神殿,它破空而出,轰隆隆冲向死神和白弃。白弃一边抬起手来,轻描淡写地停住了近在咫尺的不像果,一边仍旧半闭着眼,享受死神奉献的爱吻。

“早安啊,邪仔。”死神一边吻着白弃的脸,一边漫不经心地对不像果打招呼道。“你今天的灯泡指数一如既往的闪亮哦!”“死仔,把你附加的死神之力收回来。”白弃有些不悦道。“为什么?这样的生活不是更加充满意外的乐趣?”死神眉头深锁,纠结地说。

“你不收吾收。”白弃不给任何解释,手指一勾,不像果随机穿越空间的属性便消失了,他再一弹,不像果便飞出了末日神殿,从此轨道固定,再也不会滚经神寝。死神看着不像果就这样离去了,他闷不做声,离开了白弃的床榻,走回自己的神殿去。“你这就生气了吗?”白弃望着死神离去的背影,继续淡定地喝咖啡,吃早餐,一抹暧昧的笑意在脸上久久不散。

好像很久了,死神都没有跟他闹过情绪,他每次发脾气总是一声不吭地走人,接下来便是一场冷战,对人爱理不理,郁郁寡言。那副浓眉深锁的沉默纠结样,真是可爱得令人发狂。这天的早餐,白弃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吃完的。吃完早餐,他就到隔壁的神殿里去看他那闹别扭中的老相好。

“真没料到,你居然会有为了邪仔跟吾吵架的一天啊。”死神坐在神殿角落里独自下象棋,白弃过去搂住他道。死神不答话,也不去看他,无动于衷地拽着棋子,凝视棋盘。“要吾陪你下棋么?”白弃又逗他道。

通常弃天帝是不会陪死神下棋的,他只有在向死神示好的时候才会陪他下棋,算是一种意义特殊的安慰。通常弃天帝肯答应陪下棋,死神也就欣然同意,毕竟棋逢对手是他最期待的。

然而死神这回竟还是不理不睬,连白弃也感到惊讶。“好吧,你喜欢玩不像果,吾帮你加回去,再陪你下棋,如何?”“好好的兴致已经被败坏,再加回去也是枉然。”死神郁闷地开口道,他甩开白弃揽着他的手,起身走到神殿另一头,与白弃保持最大距离。

“那你想怎样?”白弃宠溺地望着死神的背影笑道。其实死神自己本身就无所不能,他要是撒起娇来,弃天帝就算是全知全能的神,也不能多给他什么。也难怪死神不常闹情绪,因为没有什么实际效用。

“怎样你都奉陪吗,弃天帝?”死神忽然不用昵称的直呼,让白弃有一丝不习惯的感觉。“嗯。直说吧。”白弃想不明白,怎么死神这一回突然火很大,该不会是不让他去看神之子让他很憋闷?其实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吃醋得有点过分了,就让他去看又能怎么样?他好像也从来没对朱武有过什么怨言。

“那你亲口答应了?”死神仍是背对着白弃,口气冷硬。“你别想反悔。”“当然。”白弃笑道,等着他下一句话说他要去看神之子,或者是要亲自抚养神之子之类的要求。“那今晚你陪吾去路边摊吃烧烤吧!”死神转过身,一本正经地提出他的要求。

“不可能。”白弃立即下意识答道。“哼。”死神冷哼了一声,自去玩他的游戏,白弃也没说什么,回自己神殿去。两神之间的冷战持续着。

这种诡异僵持的气氛,就连过来送死国乐队文件的枫岫也察觉出来了。再过不久,死国乐队要开演唱会,这阵子事情很多,作为死神的经纪人,枫岫不得不一天几趟地往末日神殿里跑,结果一天下来,都没看到弃天帝。

“你不要猜了,吾跟他分手了。”死神突然淡定地道,吓了枫岫一跳。这就分了?这么平静?难道不该是山崩地裂吗?枫岫看着死神阴霾的背影,没敢问出口。

发表回复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