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终极擒拿术

葬龙壁内,长明灯的烛光昏黄摇曳,幽暗的洞穴里,御天五龙与邪天御武的壁雕轮廓分明地长久静默着,犹如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无声等待着某种重要的时刻。忽而一阵火光冲天,黄泉一手拽银枪,一手提计都刀,追踪罗喉的气息,挟带烈火,气势汹汹地到来。

“罗喉,你给吾出来!”黄泉一扬手将计都刀飞插在洞壁之上,厉声喝道:“挂科转仙山分校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快要毕业了吗?”“吾罗喉从不解释。”罗喉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一步步逼近黄泉,神色悠然道:“你动怒了。”“当然!无论你是毕业还是挂科转分校,就这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走人,你……”黄泉气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逻辑站不住脚,罗喉就算一声不吭闪人又关他自己什么事,自己本来就被逼无奈,才跟他牵扯不清到如今,按理也不该犯得着这么生气。

“……吾怎样?” 黄泉一时理亏,作不得声,只是一步步退后,被罗喉逼至洞壁上,罗喉接过黄泉陡然停住的话,欺身到他面前,几乎要贴着他似的。“黄泉,吾爱上你了。”罗喉忽然的表白,使黄泉震惊之余,僵在了原地。“吾等了那么久……黄泉,即使在毕业之前你都不肯承认你爱吾吗?”罗喉伸手挑起一缕黄泉搁在胸前的垂发,放在嘴边轻吻道。

“哼,如果是要玩毕业前的黄昏恋,罗喉,你找错人了!”只是看着罗喉亲吻自己的发丝,黄泉就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他却刻意忽略这异样的感觉,一手拍掉罗喉捧发的手,另手就挥动起银枪。这几乎算是黄泉开启自我防御的行动征兆,罗喉了如指掌。他从容不迫地避开黄泉的枪尖,风轻云淡地继续坦露自己的爱意:“你不知道吾有多渴望着你,吾知道你性子高傲,所以吾一直都在耐心等待,迟迟未对你下手。然而事到如今,你仍是不肯对自己的心诚实。”

罗喉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幽深的葬龙壁中回旋,黄泉想要充耳不闻却听得字字真切。他将银枪挥舞得声势浩大,以此冲淡罗喉的话语声。罗喉凝视黄泉的视线灼热慑人,他拔了插在洞壁之上的计都刀,漫不经心地抵挡着黄泉的攻击,一刀一枪来去之间,他刻意地划破黄泉的衣物,黄泉也立即明白了他的用心,像是报复似的,反刮一枪卸去他身上的战甲。刀光枪影之间,便有碎布与残甲散落一地。

两人交战僵持了一阵,罗喉抓准一个空隙,让黄泉的银枪震飞脱手,他又顺手一刀不轻不重地在黄泉身上一划,黄泉的衣物也在那最后一划之后,顿时彻底散落开来。罗喉飞身上去,闪过黄泉的掌风,将他推倒在地,压在身下,并把计都刀交到黄泉手中,让他握着刀抵在自己胸口上。

“你不是喜欢捅吾么?尽管来好了。”伴随不可一世的话语,接踵而来的便是狂热的湿吻覆在唇间,黄泉便像是被下了咒似的,一向引以为豪的速度此刻却总是反应慢半拍。他伸手想要去推罗喉魁梧的肩头,然而罗喉的舌头在他口中狂野地掠夺侵占让他一时呼吸困难,这种陌生而刺激的感觉,仿佛可以瞬间抽空他的思维能力。作为一名优秀的杀手专业生,经过严格迷药麻药等药物抵抗训练的黄泉很快就适应了罗喉带给他的快感。他用力咬了一口那湿软的舌头,罗喉不由松开吻来,眯起眼冷声问道:“黄泉,你是想让吾对你粗暴一点也无妨吗?”

“你做梦都别想!”罗喉的目光咄咄逼人,那视线里流淌的强烈征服欲让黄泉被看得一阵热潮上涌。那样的眼眸意味着什么,同样身为男人的他自然最清楚不过了。他知道两人之间的情势已箭在弦上,今日必须做个了断。千思万绪都化在此刻的喘息与凝望中,也许抵抗只是一种不束手就擒的高傲习惯罢了。“你以为吾是谁?会不舍得下刀么?”黄泉虽狠话一再的说,但手中的刀却是软弱无力地架在罗喉肩膀上。

之后的对峙,两人的话很少,两个大男人就那么一声不吭在地上纠缠挣扎翻滚着,一个抵死不从,一个誓要得手。也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已经一丝不挂,滚烫的胴体紧紧相贴着,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使肌肤在幽暗的烛火之下闪耀着润泽的光晕。

罗喉一边压制着黄泉的抵抗,一边贪婪地在他身上啃吻爱抚。黄泉抱起来比他想象中的要瘦小些,摸起来满是紧实的肌肉,肌肤并非如女性那般滑腻,而是有些许粗糙,却叫他痴迷不已,爱不释手。“……嗯~~……”黄泉对于罗喉的抚摸异常敏感,那象牙白的身体至始至终都在微微颤抖着,压抑多时的呻吟也渐渐从彼此浓重的喘息中愈发清晰地显现出来。

罗喉在两人颠来倒去缠斗凌乱之中,仍能有条不紊地攻城掠地,逗引着黄泉的情欲。黄泉的双唇、耳垂、颈项、锁骨、前胸都一一被他的吻临幸过,此刻他正在蹂躏着对方胸前红艳挺立的茱萸,几下大力的吮吸,让黄泉松了口,失声呻吟起来。“嗯~~啊~~嗯~~”

随着欲望渐渐被挑拨觉醒,黄泉抵抗的力道也渐渐弱了下来,罗喉终于能专心于加快他的征服进程。他早早将润滑露涂抹在了黄泉的后庭花穴中,等到时机成熟,便毫无征兆的进入,让黄泉陡然闷声轻哼了一声。然而初次交合的裂身剧痛,即使是惯常负伤的习武之人也难以忍耐,黄泉咬着下唇硬是不肯叫出声,睁着双眼怒瞪着罗喉,挣扎的手在对方身上任意抓索着,像在发泄转移体内的痛楚。

架在罗喉肩膀上的计都刀也随着罗喉身体的挺进起伏,在肌肤上磨出一道道浅浅的血痕来。黄泉咬牙切齿地看着罗喉被自己架刀抵着,一脸若无其事地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几次想狠狠扎他一刀,却力不从心,结果只是用手指摩挲着计都刀的刀柄。咣当一声,忽如起来的脆响,是因黄泉松了手而跌落在地的计都刀,像在宣告黄泉挣扎抵抗的颓势一般。“嗯~~嗯~~~”黄泉修长的细目流泻出满眼春波,妩媚销魂,荡漾在罗喉眼里,萦绕在他的心头。黄泉似有若无的抵抗挣扎,更是挑拨得他心花怒放,变本加厉地在黄泉体内驰骋凌虐。

“黄泉,不要再抵抗了,乖乖叫出来……”随着欲望的一点点深入,罗喉感到被一股强劲有力又柔软温润的力量包裹着,紧迫的快感像洪水猛兽般在他周身奔腾。此起彼伏的急喘声响得几乎掩盖住了黄泉压抑而低沉的呻吟,罗喉有些迷醉,似乎此身所感都不过是虚飘飘的梦境一般,他极度渴望着抓住些什么真切的感觉,伸出手指去掰开黄泉紧咬的唇,用命令式的口吻低声说道,“……如若不然,吾会做到你叫出声为止。”

体内反复抽插的火热,像钝刀刮肉般痛得黄泉浑身剧烈地颤抖不已。罗喉坚硬的阳具硕大得让他招架不住,有种粉身碎骨的感觉,正像他对罗喉那般莫名的恨意,恨得那样真切那样刻骨铭心。这其实就是爱吗?也许吧,连情爱都可以被他内心的黑暗扭曲得这般血腥。他刻意压抑住痛楚的呻吟,却压抑不住一层层宛如涟漪荡漾开来的快意。他感到筋疲力尽,有些口干舌燥,像在仙境与地狱之间沉浮,历经艰辛地攀爬至快意的极乐巅峰,又在瞬间被莫大的苦痛拉至百般煎熬的地狱深渊。

晦暗的葬龙壁中,暧昧的情欲热流氤氲着整个空间,时间就像被禁锢在了这个幽深的洞穴之中。随着浓重急促的喘息声与低沉压抑的呻吟声,闪烁的烛火跳动不定,交欢的身影映照在洞壁上影影绰绰。

“嗯~~啊~~啊~~~”寻幽探胜多时的罗喉终于寻觅到了黄泉体内的敏感处,不经意的一个顶刺,黄泉抽搐起来,忘情地叫出了声。罗喉写满性欲的面容上便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他开始集结所有的气力,对那一处花宫秘肉发动猛攻。“啊~~啊~~~”黄泉终于不得不束手就擒,饱受情欲与痛楚折磨的他,放下了尊严与高傲,可耻地扭动起腰身来。性爱的滋味让他迷失了心智,一味地疯狂追寻起快感的刺激来。罗喉也密切配合着他,温热厚实的手掌一遍重似一遍地抚摸着他饥渴的肌肤,炽热的欲根在他体内狂乱地抽插着,没有一丝怜惜之意。

征伐多时,罗喉在极乐的巅峰上逡巡良久,他发觉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便加紧手上对黄泉男根的套弄。“嗯~~啊~~~吾……”黄泉的快感在罗喉的逗弄下,境界又提了一层,他感到自己像一叶扁舟在无穷无尽的欲海之间无力地漂泊着,随时就要被狂波猛浪翻倾吞没。

“随吾一起达到高潮吧。”迷乱之间,只听得罗喉蛊惑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不容黄泉多想,他便泄了一腔欲液。而罗喉也同时在他体内倾倒忍耐已久的热情。渐渐萎缩软小的欲根依恋不舍地从花宫内点点抽出,拖着几丝粘稠的精液,不依不饶地摩挲着后庭外围细密的褶皱。

罗喉抱着浑身乏力的黄泉躺在有些湿冷的葬龙壁内,久久沉默不语,彼此听着满洞穴回荡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似乎还能依稀听到心跳声,也不知道是谁的心曲在鸣奏。罗喉凝视黄泉的目光仍旧一如从前般温柔而炽热,灼热得会使人心神不宁,情欲暗涌。

“黄泉,吾等你毕业。”
“什么?”
“等你毕业后来找吾,对吾说你爱吾。”
“哈。”

黄泉不置可否的笑哼一声,扭过头去深埋进对方的怀抱里,脸贴着罗喉厚实的胸膛。吾恨死你了,恨不能多捅你几刀。想着,他忽然笑了,偷偷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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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转BOSS专业考

天都寝内,黄泉提着计都刀冲出去后,刀无极也随后告辞了,君曼睩独自一人伫立在院中,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滴落,她回想起昨日与罗喉的对话来。

“武君,毕业手续都办妥当了,不知您打算何时离校?”昨日君曼睩替罗喉打点完毕业事宜,回到寝室,恰巧黄泉不在,罗喉正在院子里望着西厢房出神。“明日。推完不像果便走。”罗喉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看不到表情,但她能察觉出那望向西厢房的视线里带着依依眷恋之情。

“这么快!连欢送会什么的都不办?至少得让我们寝室里的三人为武君您饯行也好啊!”君曼睩吃了一惊道。“哈,终将是要别离的,那些多余的事还是罢了吧。”罗喉缓缓低下头去,视线移向脚边的影子,那魁梧的黑影之旁空荡荡的,他没意识到长久以来,在他的身影旁注定有着另一条黑影在跟随。

“那黄泉……他还什么都不知情。”君曼睩突然感到一阵悲伤涌上心头,几分哽咽道。“黄泉那边吾会自己跟他去说的……到现在吾才终于明瞭,君凤卿毕业时对吾说的话……哈,原来凤卿他对吾的期盼,吾始终毫无知觉……不过,黄泉比当年的吾聪明,他会明白的。”两人沉默良久,罗喉忽然转过身来,淡淡笑道:“……你这姑娘其实什么都知道的吧!吾走之后,自己好好保重。”“武君……”一滴泪溢出了眼角,君曼睩赶忙偏过身去擦拭。“省起你的眼泪吧。道别的语句吾也不想去听。”罗喉独自走回房去了。

君曼睩正回忆得失神时,忽然院门那边有人走进来,金色的盔甲光辉闪耀在眼角,她立即迎上前去,急急叫道:“武君!”“看清楚,吾不是武君。”黄泉看上去换了一身行头,红白相映,金甲灿灿。细看不过是揉合了他原来的战甲与罗喉的盔甲拼接而成的。

不是武君是武后。君曼睩看清了来人,在心底惊叹道,嘴上则问:“黄泉,原来是你,你这一身装束是怎么一回事?”她眼尖心细,一下子就看出黄泉衣物上的纰漏来。“罗喉不是挂科,是毕业而已,他悄然离校了。”黄泉一脸若无其事地岔开君曼睩的问话道。

“吾知道。”君曼睩死死地盯着黄泉的衣服,若有所思,答得心不在焉。“你知道?!”黄泉吃了一惊,冷笑道:“哈!那你先前哭得那么伤心是作什么?”“伤离别而已,毕竟武君连句道别珍重的话都不让人有机会说。”君曼睩长长叹了口气,视线仍未从黄泉衣服上移开。

黄泉也感觉出君曼睩目光有异,有意躲闪似的,迅速闪进西厢房去,只听到他在屋内道:“吾打算搬离天都寝,你呢?”“吾也准备带着虚蛟搬回器械系原来的寝室去。”君曼睩在院里回答完,也自去收拾行装了。

神棍寝内,枫岫前脚刚走没多久,一封书信飞进了啸龙居里,“啊~~不可啊~~~”只听得醉饮黄龙在屋里大叫一声,接着一阵乒乒乓乓作响,引得院中喝茶的拂樱和香独秀都向啸龙居望去。啸龙居的门开了,醉饮黄龙有些踉跄地扶门而出,急匆匆化光而去。后面传来极道慢悠悠的声音:“好友啊,你分明连动弹手指的气力都没有,赶过去又有什么作用呢?……唉,每次都不等人把话说完……”极道淡笑地也跟了出来,却早就望不见醉饮黄龙的身影了。

“怎么一回事?醉饮黄龙怎会连弹指之力也没有?难道输龙气竟会耗损至此?”拂樱心中自有猜想,但他闲来无事,便去装傻调侃极道。“哈,昨日他龙气虽有耗损,但晚间也有精气神的进补,不妨事。”极道摇着扇子,意犹未尽地笑道,笑过又说:“这一回他弟弟终于找齐了,不过,他却更加劳心劳力了,哈哈哈。”“怎么说?”拂樱一边沏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他有个好弟弟正处在叛逆期,还是迟来的叛逆期。”极道说得有些幸灾乐祸,“本来读得好好的,突然心心念念要转BOSS专业,也难怪当初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御天龙神,原来是要考BOSS专业的转专业考试,偏偏还是六亲不认、五毒俱全的考试。好友他可有得受了。”“既然如此可怜,吾怎听寝室长的言语充满欢乐的意味呢?”香独秀呷了一口茶,一针见血不留情面地点破道。“咳。”极道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吾只是十分好奇好友会如何应对。”

枫岫回到神寝,刚进院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泡沫飞液,他早有预防地闪开了。几乎每次回寝,他总不免有几分提心吊胆,就算是神棍专业生,他也料算不出进寝室院门的那一刻会遇见什么。这一回他撞见的情形相比以往还算正常。死神正在开香槟,一开就是好几十瓶,弄得整个院子香槟飞洒,弃天帝在一旁往架成金字塔小山状的水晶杯里倒香槟,一派华贵喜庆之景。“枫岫,你回来了?不愧是神棍专业生,回早不如回得巧啊。”死神愉快地递了一杯盛满香槟的水晶杯过来。

枫岫接过香槟,疑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担心死神要是对订娃娃亲之事如此认真上心,那就难办了。“我们正在搞欢迎,寝室里又来了新室友。”白弃倒完香槟,笑眯着红蓝异瞳,望着那座琥珀色晶光闪烁的水晶杯香槟塔道。“谁?”枫岫有些讶异,他没听说最近有神级BOSS专业生入学,也不知道这位新室友是怎样一号变态人物,也许这学期逍遥的神寝生活就此完结。

“这人你熟悉的啊,就是邪仔啊。”死神端起一杯香槟,与白弃碰了一下,又来碰枫岫手中的水晶杯笑道。“邪天御武不是被拆了还没找齐么?就算是他回来了,也不能称为新室友吧。”枫岫暗暗吃了一惊,盘算着邪天御武各部分的着落,不像果还在校园里继续滚动着,影神刀和刀龙战袍在刀无极身上,剩下的邪天御武之力却不知去向。他一向自信自己是知道邪天御武下落线索最多之人。

“应该说新室友是邪仔的代言人。”白弃纠正死神道。“应该说是邪仔的遗孀吧,他自己跟火宅专案组的人口口声声说自己跟邪仔密不可分。”死神晃着手中的香槟,看着那满杯不断上升的气泡,饶有趣味道:“也不知邪仔何时与他勾搭到合体程度的,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枫岫主人。”死弃的对话,枫岫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开口细问,便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过身去,竟是穿着刀龙战袍一身绿油油的刀无极。

两日后,仙山分校里的玉秋风先后收到了黄泉与君曼睩的来信。她拆了黄泉的信,发现信很短,只有一句话,龙飞凤舞几个大字,似乎倾泻了黄泉一腔愤慨。那句话是:“玉秋风,你这乌鸦嘴的女人!”玉秋风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谓。她想了一会,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搁下了,又去拆君曼睩的信。信一拆开,就有一张黄泉的照片跌落出来,在没落地之前,玉秋风顺手捞起来一看,原来是黄泉穿着一身新行头的照片。她不由看得一愣,当她瞟到君曼睩在照片下面标了一行“武后驾到”的小字后,她瞬间明白了黄泉信中愤怒的缘由,大声爆笑起来。

玉秋风笑意难忍,笑得前仰后合,欲罢不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狂喘着,想要读君曼睩的信,却每每瞟到黄泉的照片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狂笑。她坐的老旧梨花木椅经不住她粗鲁的折腾,陡然散了架,她也随着跌落到地上继续狂喘着大笑。

“哎呀,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吗?”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玉秋风的笑声,她抬眼去看,来人正摇着纸扇,无奈地俯视着她。“大哥!”玉秋风讶异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你怎么跑到仙山分校来看吾了?本校还未放假啊!”“唉~~”御不凡神色有异,轻叹了口气,吞吞吐吐状。“啊!不是吧,难道你是挂科转仙山分校?”玉秋风再度吃惊,她突然疑惑起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刺激接二连三的。“怎么会!漠刀没保护你吗?还是他跟你一起到仙山分校来了。”她抓住御不凡的胳膊,踮脚向他身后张望,满心以为后面会有一个沉默不语的漠刀在。然而他身后空无一人,玉秋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倒退三步,望着御不凡:“漠刀呢?他真的没有跟你一起来?!”

“哈。傻丫头,怎么可能挂科也要一起挂呢。”御不凡合起纸扇,笑着敲了一下它的头道:“他是御天龙神,哪那么容易挂科。不说他了,难得今日我们兄妹再度聚首,来去痛痛快快地喝个不醉不归。”虽是寻常欢颜笑语,但玉秋风分明从御不凡眼中看出藏匿不住的落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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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多事之日

神寢之內,死神和白弃在院子里一边晒着阳光悠闲地喝着下午茶,一边翻阅大部头学术著作,时而闲谈几句,时而就某个学术性话题展开长久的讨论。“吾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愿意与吾共享称霸校园的荣耀,做现今全校最大派系傲天神武殿的至尊者。”东厢房那边刀无极的声音陡然抬高了,死弃在院子里听得越发的清晰。他们停顿下手边的事关注起来,并且彼此笑笑交换了个眼色。

“哈哈哈,第十二次了……这是吾的回答。”枫岫原本轻摇的羽扇在话落之际凌厉翻转,惊震寰宇的一掌从扇间袭出,刀无极也同时出刀,双方强悍之势在交会霎那震碎东厢房。再来便是漫天枫红迷眼,转眼枫岫便持剑刺来,寒光稍纵即逝,影神刀前来挡驾,锋芒交错却失了先机,幸而有刀龙战袍护身,枫岫难以伤刀无极毫发,见势不妙,迅速抽身退出了神寝去。“枫岫主人,莫怪吾无情,考试而已。唉~~”刀无极望着枫岫逃逸的方向,轻叹了一声,收回影神刀。

“求爱不成这就打起来了?原来六亲不认,五毒俱全转BOSS专业考是这样的考法啊,真是趣味。”死神在院子里喝茶看热闹,边看边评说:“邪仔那身皮,啊不,那身鳞皮不错。”他越瞧越感兴趣,顺手拿起茶桌上吃蛋糕用的银叉,走过去一边细看一边戳来戳去。“读BOSS专业确实要六亲不认比较不容易挂科。那些父母兄弟姐妹妻儿知己故人,随便哪一个都能让你挂科挂得莫名其妙,还有师门也不最好别有。”白弃优雅地用银茶勺搅拌着红茶,以前辈的口吻对刀无极说道。

“弃仔你不是有儿子么?自己还不是读BOSS专业读得好好的,都读到博士学位了。”死神研究着刀无极身上的刀龙战袍,却不忘反驳白弃。“哈。不过刀仔他就算有儿子也是拿来进补的,不碍事。”白弃没理睬死神,对刀无极笑道:“刀仔,你这就打算放过枫仔了?用毒也不用特别一点的毒。”刀无极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刚来神寝两天,他对死弃的变态还未适应过来。此时,他只是有些茫然而机械的重复白弃的话:“刀……刀仔?……枫仔?”

神棍寝内,醉饮黄龙焦急地守着天外之石,时不时喃喃念叨:“怎会如此?怎么还未苏醒?”“唉~~你呀,从前天背漠刀回来,就一直茶饭不思地守了两天两夜了。进屋休息一下吧,有吾帮你看着,不会出什么差池的。”极道从啸龙居里拿了条热毛巾出来,不由分说地扯过醉饮黄龙,在他脸上擦了一把,又抓起他的手来擦了擦。醉饮黄龙早已身心疲惫,乖乖地一脸无辜状看着极道给他擦脸擦手。

“漠刀再不觉醒,今晚考试系统就要判他挂科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吾怎能睡!吾还能……”他正要拒绝极道的好意,忽然有一道幽幽红影飘然入内。“天刀挂科了。”来人一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听得醉饮黄龙心头一紧抽。“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心一般补充了一句:“吾不相信!”“呵呵呵,连身为死神天敌的吾也无力回天,与挂科何异?考试系统判定他挂科也是迟早的事。”来人便是天不孤,自从前日刀无极搬入神寝,要转BOSS专业的风声传出后,枫岫便拜托他帮忙注意刀无极的动向。

“他是被何人所伤?”醉饮黄龙猜得出答案,但仍怀抱一丝希望地问。“他身中刀无极特殊之毒与不解之招,现在陷入昏迷状态,七神针只能暂时延迟挂科的判定。”天不孤一甩红色水袖,几分妩媚地说道。“又是赤麟!?”醉饮黄龙不免有些失望。“没错。”天不孤说完转身走了,醉饮黄龙要跟去看天刀的状况,又担心漠刀的情况。他有些左右为难,看了看天外之石,又看了看极道。极道明白他的心思,对他眨眨眼示意自己会替他看顾。于是醉饮黄龙又急匆匆出门去了。

醉饮黄龙才走没多久,突然一阵撼天龙吟从天外之石内传来,震得整个神棍寝飞沙走石。极道望见天外之石遍缠电光,开始汩汩往外溢黑色的死神之力,“这……走火入魔,不妙!”他折扇一展,寒梅绽放,红光萦绕天外之石,意欲压制死神之力,然而死神之力岂容小觑,两股力量一时半会相持不下。“寝室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龙吼声震动了整个寝室,香独秀和拂樱都出来探究竟。

“拂樱,快通知枫岫,让他请死神收回死神之力。”极道继续给天外之石加持抵抗死神之力,生怕出什么差错,一副心无旁骛状。于是拂樱便用樱瓣送了讯息给枫岫。而枫岫此时正身中剧毒,在校园山林间一步三摇地被刀无极手下人追杀。他不失风雅地摇着扇,上山采药解毒。眼见一朵樱瓣飘来,他一边呕红一边举扇接起樱瓣看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这会功夫怎能回寝室请死神帮忙收死神之力!他那一声长叹尚未完结,杀兵已至。

刀无极的得力助手带领众刀卫拦截枫岫,步步紧逼,从下午一直伏杀入夜,引得枫岫体内的赤蛊邪毒因真气的动用而愈加深入,使他渐渐体力不支,汗流浃背起来。又遇上对方放出的噬魂烟,再三交战,终不免羽扇落地。就在同时,铁爪飞梭从四面八方暴射而来,分别深勾插入枫岫的肩胛,锁住他四肢。眼看情势危急,枫岫不得不严阵以待。“凭你们也想挂吾科?”他抓住铁锁,厉声喝道,正欲发招,一直在高处秘密观望的无执相乘机出招了。“还有这一掌,送你去仙山分校。”他等待多时,终于寻到这一机会把前阵子耻辱之仇给报了。他运足内力,绿光森然地发了一掌。枫岫拽起铁锁,双脚一瞪地,临空翻飞了几下,躲过袭来的刀光,却不慎中了无执相的暗招,登时胸骨尽碎……

神棍寝内,极道与死神之力仍在胶着中,不容丝毫疏忽。拂樱左等右等不见枫岫的回复,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东寒窗,西步履,人间几时秋。征南北,伐千秋,莫问世路寒。闲笑风情,谁能独当三千渡。”极道挥动着文扇,且吟且舞,真气源源不绝如红梅飘零萦绕天外之石,他护持多时,平日里雍容怡然的神色渐渐从脸上褪去了。

“枫岫那家伙不知道在忙什么,至今未有音讯。寝室长,你撑住,吾亲自去神寝一趟。”拂樱说着,化光而去。来到神寝,死神见了他,很是兴高采烈地问:“拂樱斋主,你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定娃娃亲?”拂樱闻言不免一脸黑线,置若罔闻,只是恭敬地说道:“吾此番前来是请死神您收回漠刀绝尘身上的死神之力。”“嗯?漠刀身上什么时候有吾死神之力?”死神有些讶异的反问道,问完他开始低头锁眉深思起来。

“你这个间歇性失忆病人,不记得当初你想签漠刀入死国乐队了吗?”一旁的白弃笑道。“嗯?有这事?”死神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还说漠刀长得像吾家朱武。”白弃又淡笑着提醒了一句,死神瞬间记起那些卿卿吾吾的调笑言语来。“哦,吾想起来了。漠刀身上的死神之力是来自他在苦境的监护人刀皇与吾做的死神交易。吾保漠刀入学就读,漠刀签约入吾死国乐队,可惜他本人并不愿意,刀皇自己付出了代价,于是因这场交易加诸于漠刀的死神之力也就不了了之。”死神对拂樱解释道:“既然是死神交易,吾的原则是不会收回成命。你另请高明吧。”

“这……”拂樱吃了闭门羹,一时不知所措,转看向白弃。“愚昧的人们总是相信,求死神行不通的事,求吾就能行得通,殊不知吾比死神更难请得动。”白弃淡定地翻着书,漫不经心地点破拂樱的心思。“哈,亲爱的,你跟吾一条心也不要说得那么明显好吧。”死神心花怒放道,凑过去站在白弃身后,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按摩起来。

拂樱一进神寝就望见东厢房已是一片废墟,这时终于问出口来:“枫岫呢?怎么他的寒光一舍好像被人踩平了似的。”“他在考试,现在濒临挂科中。”死神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拂樱大吃一惊。他正要细问,忽然一阵绿光从他胸口闪透出来。那阵光来得突然,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与死弃一起望向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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