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啦——”

站在断崖边的老人,眯眼笑得祥和,久久凝望着天边。夏日,流风若火,熏蒸着每一个人按耐不住的躁狂之心。天边的重峦叠嶂,在眼底起伏着青翠旋律。忽然,老人坐在了崖边的巉岩上,拍着大腿就想唱句老夫聊发少年狂。然而他没出声,只是用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闷敲了几记,接着吐了几口黑血。

这倒跟浮竹有得一拼了,他想着又是一乐,还煞有介事的独自在那模仿浮竹的动作,浮竹式的皱眉,浮竹式的捂嘴,浮竹式的狂咳……也没见他咳出过这么多血啊,望着脚边渐渐染红的地面,老人笑得有几分欣慰。他见过的最厉害那次就是在这场大战前他跟浮竹说自己死后无论如何一定要拿那张画来作遗像,然后举起小白偷画的肖像画。浮竹便望着肖像里的光头闪亮还伸着两个手指仿佛在说耶的糟老头,一阵带血的狂咳,还说什么小白不懂事,老师不要一时想不开啊之类的话,说得连一旁的小白都嫌他烦了。

说到小白啊,他好像一直都嫌自己烦。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抢了他的画嘛,而且还是画自己的,天经地义,有什么不行。小孩子啊,就是小气,脾气暴躁得很。老人捋捋浓长飘逸的白须,又是抿嘴一笑。想先前他剪了自己宝贝要死的多年蓄胡拿去辫麻线玩,自己都没跟他罗嗦一句话,瞧他那小样,还自以为没被发现。不过也好,不要老想着雏森皱眉头。年纪轻轻你皱什么眉啊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失恋!

唉,现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好好打他的屁股呢?特别是他还是队长呢,队长级的小屁股啊,呵呵呵,打得红通通的才能罢休。老人想得兴奋,几欲起身,要在空气中挥那么两下掌,他才觉得能暂时解解瘾。可是实际上老人只来得及在半空中胡乱抓了两下,就栽倒在地。更准确地说,他甚至没能起身,只是身子一歪,从岩石上滑下地而已。

唉——就那么躺着吧。像春水那个没大没小的老顽童一样。嗯,这样的姿势倒真是舒服得很。那家伙旁边还有个小美女帮他撒花,自己的话就叫……嗯……叫朽木?不不不,千本樱还是无福消受。话说这家伙,看他是活多长时间就面瘫多长时间,现在走了个海燕,又来个朽木露琪亚,好嘛,浮竹整天操心着,就跟他兄妹俩老妈似的。春水也喜欢搅和进来,要当老爸啊?又不是在玩办家家。等一下,那老夫算起来岂不是他们的阿公了。老夫不要那么老啊!嗯,算算年岁,好像也该啊。

还是逗逗小白这样的孙子好玩,朽木那种逗起来没什么反应啊。怎么想都是自己造的孽,为什么教出浮竹和春水那俩爱管闲事爱趁哄的主来呢?浮竹那副优等生样还真能欺骗苍生啊!蓝染那个不孝的东西就更欺骗老百姓感情了。想起来就牙痒痒,嫌老夫老了想给老夫送终也不用这么隆重吧。至少也要给老夫解释清楚嘛,老夫不是头脑封建,你们也不是因为我逼迫而私奔敌营。靠,郁闷!他们那帮子死脑筋的,怎么就不信老夫只有兴趣听绯闻,没有心情棒打鸳鸯呢?

唉哟,话说毛之花啊,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会就让人等那么久呢?老夫等了很久死不了,现在想活了。老人摸了摸手边的拐杖,干枯的嘴嗫嚅了几下,“辛苦你了,流刃若火”这句话终于还是没能从喉咙里颤抖出来,睁眼的力气也被这灼热的烈日蒸发掉了。最后的意识裹着最后的呼唤逸出了躯体。

“山本大人,四番救援队赶到,请您振作,请您振作!山本大人!山本大人!山本大人……”

算了,没法打小白的屁股了,也没法听浮竹和春水耍花腔了,那个蓝染小兔崽子,解释什么的也懒得再麻烦你了,老夫跳到恒河里洗洗流言就好。看,老夫对你才是最好的。至于遗像啊,还是用小白画的吧,不用老夫也拿你们没办法了。这会你们赶过来,老夫说不准还能伸出两根手指耶给你们看呢。都是些不孝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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