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三章:风起蝉鸣,又见荷潭晚照

盛夏炎炎,芳草未歇,霹雳校园里一派绿意葱笼。一泓幽潭荡荷波,满池丽莲澄香风。一叶扁舟从藕荷深处缓缓荡漾而来,舟舱中的人影在飘扬的青纱帐后影影绰绰,一把残扇、一盏清茶、几卷旧书于舱内隐约可窥,舱外则摆放了一竹制画案,几只画笔悬挂在笔架上,悠然的摇曳着,给这酷热的夏日平添一份灵动。

那舟拨开层层荷叶,驶近岸边的树荫处便停了下来。岸边的潭面满是树影婆娑,光影斑驳,枝上蝉声聒噪不已,于是舟中人便像被吵醒了似的,缓缓起身,掀了纱帐步出了舟舱,红色的华服下摆悉索地抚过有些朽旧的舟木。“水重重,忧重重,揽荷拨叶觅画衷,壮志蹉跎空。”随着抑扬顿挫的沉吟,宣纸平展于案,一枝画笔轻重有度地游走其上,“墨浓浓,愁浓浓,树影蝉躁扰尘冗,怀抱那堪纵?”词吟罢,画甫成,尚有些湿润的墨迹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嗯,好似还欠缺了什么。”作画之人再度抬眼环视起舟旁的好水好花来,忽然望见花荫间,香独秀正枕树而眠。一袭蓝衫好似一片云悠然挂在纵横错落的枝条上,一头金棕色秀发如瀑布倾泻下来。香独秀美目紧闭,阳光斑驳地洒在恬静的睡容上,手里还不忘拽着一束荷花,水珠依然滴滴答答地自花茎上流淌下来。“哈。”见者心神一动,画意便起,几番笔耕,便绘就了一幅夏日临潭睡荷图。

稍待新图墨干,那人便将画卷了起来,随风一送,扁舟便又摇摇晃晃缓缓向别处幽静的所在漂去。夏风带着一丝炎热的气息拂来,宣纸轻柔地落在香独秀胸前,他便警醒过来,慵懒地睁眼去看。“嗯?”他拿起宣纸,一边坐起身,一边慢慢展开画卷观之,画中精描细绘的竟是花间小憩的自己。

香独秀急忙四下看去,却只来得及望见那叶孤舟正消失在水天荷间的踪影,“是阿治……” 他自然就一眼认出了那熟悉的画风,见太君治已然离去,他便又低头再细细观视手中的画卷,一丝淡淡的微笑久久荡漾在他的脸上。

晌午将过,太君治的扁舟悠然飘荡到荷潭的另一处僻静岸边。舟舱内,炉火吐蕊,青烟袅绕,炉上一壶清水将开未开,忽得一阵凉风送爽,一袭蓝影宛若蜻蜓点水般踏上了扁舟,隐约青纱帐后是别样的玉树临风。

“天炎舌干,不知可否讨得清茶一杯,解暑生津。”香独秀一手握着画卷,一手捋着胸前的垂发,一派悠然地笑问。说话之际,炉上茶水初开,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来。

“哈。进来吧,香楼主。”免冠的太君治披散着一头亚麻色秀发,雍容却又闲散地提起茶壶,闲闲地沏着茶,也不去看掀了青纱帐进来落座的香独秀。

“阿治,你真是好雅兴。”香独秀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君治沏茶的一举一动,欣然道:“吾本以为此刻你该在联合漫展里研究武器机关才对啊。却不料你吾这般有缘,相逢花间。”

“哈,只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寄情山水而已。要论雅兴,又有几人能比得上香楼主你的情调呢?”太君治淡淡一笑,把一杯热腾腾的茶摆在香独秀跟前。

“吾不过是厌烦了人潮拥挤,寻个清幽的地方小憩一番罢了。”香独秀端起茶杯,习惯性地在品茗前嗅了嗅,不由一脸诧异,一闻再闻。“嗯?!怎么会?!”

“这是醉人香,香楼主应该喝过才是啊,何故这般诧然?”太君治见状笑道。

“醉人香特色在于其香味丰富多变,寻常茶艺可泡出冷热两种香味,茶艺更甚者才能在这两种香味之间,泡出第三种香味。但,为何吾却在杯中嗅出了第四种芬芳来?”香独秀疑惑不解地又将茶杯凑近鼻尖深吸了一口气,确实是异香扑鼻,四种风格各异的茶香彼此渗透,相得益彰,沁人心脾。

“香楼主果然好品位。”太君治也捧着茶杯,在茶香萦绕之下,解释道:“醉人香真正的香味其实有四种,这第四香乃是技术与经验的考验,不仅要掌控火候、温度以及茶量,还要把握各种因素,比如……”太君治唇边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来,最后两字随着袅袅茶香轻轻吐来:“……心情。”

“哦?”香独秀呷了一口茶,芳醇充盈唇齿,良久之后,仍是满口余香。“看来,吾需要常常向阿治你讨茶喝了。”两人品着茶,散漫地坐在舱内,隔着青纱帐朦朦胧胧地看舟外景色,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笑着。

香独秀的目光落在了舱外的画案上,忽然道:“对了,吾此番前来还有一事。”

“何事?”太君治此刻正斜靠在舱内,一手端着茶,一手捧着书卷,漫不经心地看着,几分慵懒地问道。

香独秀展开手中画卷,铺在太君治面前,笑道:“阿治,你的画尚缺一笔。”

“哦?”太君治重又扫视了一遍他所绘的夏日临潭睡荷图,却不解香独秀言下之意。“香楼主,你以为少了哪一笔?”

“这嘛,言语尚难说明,不如……”香独秀转身步出舟舱,取下画笔,蘸了墨汁,又回转到太君治跟前,“不知可否……?”他将画笔悬在画卷之上,示意要直接在纸上落笔,下笔之前,用眼神征求太君治的意思。

“悉听尊便。”太君治倒是好奇,想看香独秀会如何添笔,谁料他却转过身去画,严严实实遮住了太君治的视线。

“好了。”片刻,香独秀转身递过画卷来,太君治接过来,一眼却看不出香独秀添了哪一笔,不由凝神细观起来,不知不觉坐直了身来。“嗯?为何吾竟看不出香楼主你所添之笔。”他看了一阵,不得不出声问道。

“吾所添之笔,乃是解禁之笔。”拂耳热语让太君治身心一凛,香独秀已在他凝神观画之时,欺近身来,只手揽抱起他。“阿治,你画中情思沉郁凝滞,吾将之释放,现在再观此画,是否逍遥飘逸更甚从前呢?”若即若离的温热双唇贴耳低诉着,本就弥漫着茶香的舟舱内,顿时旖旎气息荡漾如波。

迷吻悄然无声地落下,四瓣唇静静贴触。香独秀手中执着的画笔被笔轻轻搁放在茶几上,蘸满的墨汁浅浅地晕出一层层如云痕渍来。太君治手中摊着的画卷悠悠飘落在地,随着徐徐清风,时起时伏。隐约在青纱帐后的人影一如舟下的荷像叶影,荡漾着一潭幽深的浓情蜜意来。

“你……”太君治抬眼看向香独秀,对方眼带迷离,不言不语,俯首又是一阵亲吻。与香独秀的肌肤之亲,太君治并非第一回,但此番却是他媚药化解后的第一次。制止,抑或是放纵,明明神智清醒着,却像是醉了去,竟是舍不得那怀抱里的温柔。

见太君治未有抵制,香独秀的举止更加放肆了,修长的手指伸入太君治亚麻色的发,托着他的头,深深地吻起来,两人向后躺倒。当衣带渐宽的时刻,两人不免情思飞扬。过往的记忆宛若玉石落水猛然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跌宕开来。太君治莫名地想起了初见香独秀时,那袭不染红尘的蓝衫逆光而来,翻飞满目,一眼望见,便是心动莫名。

太君治忽然怀疑其实自己所中的深谷幽兰长相思毒性并未解尽,不然他此刻何以这般动情。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着香独秀俊秀的脸庞,凝眼望着这深植于心的奇葩,笑道:“罢了……今朝且与你暂风流……”

香独秀伸手抓握住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情意绵绵地揉搓着,“此宵情,那堪尽,不如更约来世共逍遥。”厚重的华服褪散在地,是卸了心防的一地落红。纠缠的舌有如翩飞嬉戏的双蝶,又如畅游跳腾的对鱼。

太君治肌肉饱满紧致的胴体在香独秀的爱抚下,泛起红潮,红润诱人。隐忍情欲的羞涩神态宛若赤子初夜,香醇醉人。香独秀也像是品尝佳酿一般,细密轻柔地吻吮着那光洁的臂膀,红艳尖挺的茱萸,反反复复地舔咬,像是舍不得一口饮尽,又痴迷执著着放不开口。

“啊~~”当那灼热的兰牙探入体内时,太君治低低地沉吟了一声,忽而一阵清风抚弄青纱帐,那一声幽幽的沉沦靡音与急促的热喘声随风流散,吹得满潭荷花顿生嫣然媚态。那叶扁舟在粉荷绿叶的簇拥下,随波摇曳,也不知流连何方,悠悠荡漾而去。偶尔可以从吹散卷起的青纱帐后,窥探得几分外泄的春色,一背无暇的肌肤,或者一双赤裸的大腿,又或者是几声压抑的呻吟。

“嗯,嗯,嗯,啊~~”香独秀每一次在太君治体内的顶撞,都像是风卷残云一般,将他的所有五官感觉都吞没抽卷了去,只剩一身被情爱充盈的空壳。太君治觉得自己在盘旋着痛楚的快意漩涡里下坠,不断下坠,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又窒息无力,像个溺水之人般,牢牢抓着香独秀的腰背。“啊~~啊~~~”

在高潮即将来临的剧烈起伏交合之间,太君治微张的双眸有些许溃散,越过香独秀肩膀看去,竹制的舱顶时而模糊摇晃时而纹路细腻的映在眼里,屈身躺卧在舱中有些许难受,茶几冰冷的棱角时不时会抵在身上。茶几上的茶杯早就被折腾跌落一地,醉人香也洒了满地,同样散落在地的画笔又染黑了潮湿的舟板,遗落在角落的画卷时刻有被风吹去的危险。

那些仿佛如蝉鸣般躁动难捺的激情,在香太两人各自的一声低沉长叹后宣告歇止,此时舟外是一片霞波粼粼的荷潭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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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四章:盛装去听演唱会

这日晚饭后,神棍寝内一片宁静,枫岫坐靠在太师椅上悠然地摇着,拂樱在樱树下漫步,寻思着该捡哪枝樱花来装饰房间。“奇怪,香独秀不在寝室,寝室长与醉饮黄龙也不在寝室,怎么逛了三天漫展,一个两个都夜不归寝了。”拂樱正说着,小免从拂樱斋里走了出来,吓了他一跳:“小免!!你你你……你穿的那是什么!”

只见小免在她日常粉嘟嘟的蕾丝装外披了一件连着兜帽的黑袍,那黑袍镶着金边,闪着黑金色的荧光。“这是死神送吾的。”小免抬起兜帽,露出兴奋的大眼睛,眨巴着道:“斋主,你看小免穿起来是不是很有死国乐队的风采啊?”

“小免,那不是少女应该穿的东西,快脱掉!这衣服不仅污秽眼睛还会污秽心灵!”拂樱看着那一身迷你缩小版的死神外袍,恨不得立刻从她身上扒下来。

“不要不要,吾还要穿着它去看今晚的死国乐队更新换代演唱会呢!”小免赶忙躲到枫岫那边,不让拂樱接近她。

“嗯?更新换代演唱会?”拂樱咬牙切齿地说:“那种情色堕落又暗黑变态的音乐还是少听为妙,门票吾是不会给你买的。”

“死神有送贵宾席的票给吾哦!”小免得意的抖了抖手中的门票。

“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吾怎么放得下心来!”拂樱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时,霜儿来访,要与小免一同前去看演出。只见她也是在寻常衣着外披一件死神样的黑袍。

“嗯?你们这是要去搞神秘宗教集会么?”枫岫见了笑问。“吾记得今晚是演唱会,不是化妆舞会。”

“这是死国乐迷观看死国乐队演唱会自发的潜规则啦。”霜儿摸着头上的兜帽,笑着解释道,“好像是死神引领出来的风潮呢!据说……”

“走啦,走啦。”小免不等霜儿说完,就拉着她往寝院外跑去,害得拂樱在后面想留又不好留。

“可恶!死神真是少女的天敌!”无可奈何的拂樱愤懑道,一掌击在枫树干上,震得满树红枫抖落。

“好友,明明手边就有一棵樱树,偏要舍近求远去拍枫树。”枫岫笑看着拂樱道:“吾怎么觉得比起死神,你更恨的人是吾才对。”

“哼,为何刚才不帮吾留住小免,她一向很听你的话。”拂樱迁怒道。

“哎呀,你这算是爱之深责之切么?”枫岫继续在太师椅上悠闲地摇晃着笑道。

拂樱便走过来,一把按住椅背,威胁道:“信不信吾一掌拍散它?”

“哈哈哈,吾信,吾当然信。”枫岫仍旧无动于衷地摇晃着,冷不防将拂樱一把扯入怀中……

死国乐队更新换代转校与毕业演唱会安排在天葬山,小免与霜儿远远就望见一群身着死神黑袍的人们个个手捧火花摇曳的蜡烛,三三两两从四面八方汇聚,大都沉默着朝山上走去,偶尔有几人窃窃私语,声音低得像幽灵的叹息。天葬山上像是盘旋着一条闪烁不定的烛龙一般,顶峰处的舞台上有耀眼的暗红色光芒发出,俨然是暗夜鬼魅聚集的召唤。

“哇~~好有感觉!”小免和霜儿看着阵势,就已经激动不已了。她们手忙脚乱地掏出两根蜡烛来点燃,小心翼翼地随着静默的人流慢慢步入演唱会场。她们正在昏暗的人山人海中摸索着往前找贵宾席,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低低的骚动。“教皇,教皇,教皇……”夜风中送来听得不很真切的交头接耳声,小免和霜儿闻言,不知所谓地互看了一眼。

“哎呀,对不起。”昏暗人潮中,小免不小心失了平衡,踩撞到了人,她抬起头来向对方道歉,却也不禁脱口而出:“教……教皇大人……”

“你无恙吧。”身穿闇法之袍的罗喉扶稳了小免道。

“吾……吾没事,教皇大人。”小免怔怔地仰望着罗喉黑黝黝的面具,眼睛里闪着紧张又兴奋的光彩。当她将视线转向罗喉身旁的人时,又惊讶地叫出声来:“哦,这位必定是祭司大人了。”

“噗~”罗喉身旁一身火狐夜麟打扮的黄泉不由笑了,“喂,小姑娘,你是来观看死国乐队演唱会的,不是来参加COSPLAY化妆舞会的。”

“你好意思说人家,自己穿得一身吉普赛风,你该不会是怕你那金闪闪的战甲太招摇引起众怒?”身旁有人接话道。小免转头望去,呛声的是玉秋风,旁边跟着君曼睩,再后面走了的是爱祸女戎和异法无天,她们的贵宾席票都是小免一早就跟死神拿好了的。

“秋风姐,原来你们早到了!”小免便逐个蹭了蹭众姐妹们,继而大家都找到位置落座了。贵宾席上几乎都被《霹雳英雄耽美季节》的姐妹们占领了去。离演唱会开幕还有一段时间,众人便都聚在一起聊死国乐队的八卦。

“吾自从看了死神在联合漫展上主持宣传的现场,就一直很期待听死神独唱。”霜儿兴奋地问小免:“你有听你师父说他会独唱么?”

“他说看心情。”小免耸耸肩道:“这次更新换代演唱会主要是为了欢送已经毕业或者转校到分校的死国乐队成员。今晚的主角又不是他,是转校的阎王锁和阎王祖,他俩独唱的曲目会比较多。不过这次演唱会是死亡三角最后一次同台,所以很多乐迷都选择先抢购更新换代演唱会的票。”

正说着,忽然后排有人号啕大哭,“呜呜呜,吾的蛋蛋要转校了,呜呜呜,死国乐队最经典的死亡三角从此拆了。”引得小免和霜儿寻声看去,只见一女生搭靠在同伴肩膀上哭泣。

“给吾收声,等演唱会开始,阎王锁出来再哭丧也不迟。”那女生的同伴全身披覆着黑色羽氅,红眼银发,乌唇黑甲,雪白的脸上有四道黑色刺青,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大姐头的风范。

“银绝姐,呜呜,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呜。”那女生又哭哭啼啼地道。“死国乐队的辉煌时代从此一去不复返啊,呜呜呜。”

“那也未必然。虽然少了过去的人气成员贝斯手阎王锁、鼓手阎王祖、美术设计兼造型摄影师央森以及化妆师兼服装师的天不孤,但是新一代的死国乐队除了天者、地者两位老牌成员坐镇外,又加入新起之秀夜神、死国乐队前身的老成员阿修罗,以及天者精心培训的死国五尊,阵容比以往更加盛大,甚至是继承死神威能的神之子,也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再者,死神只是暂时退居二线,万一死国乐队式微,只要他出山必定能回复荣耀。”前排的贵宾席中有人发话道。

“太阳之子!”那个哭泣的女生与银绝齐声叫道,并俯首行了礼。那个分析得头头是道的说话人正是千叶传奇,他点头笑笑:“原来银绝你也是喜欢死国乐队?哈,吾早该从你的衣着上猜到才是。”

“哈。彼此彼此。”银绝冷笑道,又用眼神跟千叶旁边坐着的万古长空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吓,原来千叶也喜欢死国乐队啊!”小免和霜儿也转过身来,低低地讨论起来:“不知道通过死神跟千叶买梦幻逸品可不可以打多点折。真是个很不错的发现,以后又可以省一笔钱了。”

“那个看起来像是大姐头的银绝不是说了吗,你看千叶他一身暗黑色波西米亚打扮,会不喜欢暗黑音乐,那就奇了。”霜儿隔着几个人瞟着千叶说。

“吾有带日轮棒棒糖来,打算含着看演唱会,没想到千叶就隔着三个人坐着,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嚣张了?要是给他看见,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小免则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日轮棒棒糖,为难的说。

“哇,你怎么带这么多来,你上次买的那一箱不是吃完了,怎么你家斋主又准你买了?”霜儿见状吃惊地问。“你确定你能在那么刺激的演唱会上还有心思吃东西?”

“哦,吾前日在漫展上缠天尊给吾买了一箱。趁着等待的时候可以吃一两根嘛,反正等着也是无聊。”小免递了一根日轮棒棒糖给霜儿,自己剥了一根放在嘴边舔。

“想知道千叶会有什么反应,就给贵宾席每人送一根日轮棒棒糖吧,反正你带了那么多来。”坐隔壁的异法无天忽然俯身过来说道:“你们忘了一个重点,日轮棒棒糖的出品人长空可是在千叶旁边,他看起来明显不是喜欢死国乐队的人。”

“哦~~大红师太,你好坏。”小免一下就明白了异法无天的意思,“你是想写名为《一根棒棒糖引发的家暴》肉文么?小免绝对支持!”于是日轮棒棒糖就从小免处一根根传开去,不一会贵宾席上除了千叶和长空外,人手一个日轮棒棒糖。众人等演唱会开始也都很无聊,很配合的舔着日轮棒棒糖消磨时间。

日轮棒棒糖传到军督烨世兵权那,他就坐在千叶的旁边,他看了一眼贵宾席上一排在舔日轮棒棒糖的众人,转头对千叶冷声道:“原来你手上拿着的是根棒棒糖,看来你的品位与大众形象需要重新评估一下。”

千叶也注意到了吃日轮棒棒糖的众人,听完军督的话,更加郁闷,一脸黑线地扭头看向长空,长空则一如既往冷酷沉默着,不解释不表态。小免则与姐妹众人欢乐地舔着棒棒糖,如无其事地偷偷观察万千两人之间微妙的表情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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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五章:死国乐队更新换代演唱会

天葬山上,死国乐队更新换代转校毕业演唱会现场中,正当众人端着蜡烛齐聚舞台四周的观众席时,正当贵宾席上千叶日轮棒棒糖啃得差不多的时,舞台上一直闪耀着的暗红光芒陡然熄灭,顿时雷电交加,一阵黑色旋风席卷四方,瞬间熄灭所有台下的烛火,“哈哈哈哈哈~~”霸气豪迈的笑声随着狂怒爆发的音乐从黑暗深处传来,铺天盖地般肆虐在整个演唱会现场上空。

台下观众被毫无征兆的摇滚旋律劲流冲击,大都瞬间失神,但只是一个眨眼,台下的尖叫声与骚动声很快汇入这股狂暴的旋流中,甚至更加猛烈。“太学主~~~~”“太学主~~~~”“太学主~~~吾爱你!!”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仍能依稀分辨出几句冲破层层声波的奔放告白。

天空中的闪电携带雷霆之势向舞台劈了下来,在炫目的电光炸裂的尽头,观众隐约看清阴沉而威武的王座轮廓。前奏也随着光影的爆发而喷薄出震撼心魂的重音,交错扫射的光环里,两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王座两遍,眼花缭乱的光线里,只依稀看出来人都披了死神外袍,戴着兜帽,不同的是各自弹奏着吉他和贝斯。舞台一角,有一人在击鼓,律动癫狂。

“阿星阿星吾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阿锁!阿锁!啊~~~~~~”“阿祖!阿祖!”于是台下的呼喊声顿时分成三股浪潮,此起彼落。

只听得炫耳的华彩音未告结束,新一轮的视觉冲击又临。半空中的闪电落在王座上,发出滋啦啦的声响,顷刻遍布整个舞台,在电光流闪时,勾勒出舞台上的四人轮廓来。紧凑急躁的节拍拉来了这场演唱会的序幕。舞台上灯光骤现,亮如白昼。“哈哈哈哈,吾无所不能!”

绝望的日记
是谁的灵魂在沉睡
吾爱,吾生活在无数暗影中
死亡的字迹上载着你
没有救赎的回顾
屈服于吾
吾无所不能

披着死神外袍,头戴兜帽的太学主威风凛凛地端坐王座上,只手漫不经心地捏着由闪电聚形而成的麦克风,闪耀得不容人直视。天狼星与阎王锁各自站在王座旁沉醉地弹奏着吉他和贝斯,阎王祖则在舞台一角击鼓。

太学主用他雄厚的嗓音缓缓唱道,低缓而自信,仿佛把玩众生的帝王。与此同时,处于舞台正中的王座幽幽旋转,悄然无声的将王座的背面暴露在观众眼前,再度引来乐迷的疯狂呼叫。原来王座之后是另一张背靠背挨着的王座,头戴兜帽的死神一如既往慵懒而深沉地坐在他的宝座之上,手中捏着国际象棋样的麦克风,继太学主之后唱道:

日记是绝望的
和暗影一起吾将它终结
吾爱,代吾游戏
所有希望凝成一滴无奈之泪
死神面前
无人可以例外

回旋死亡气息的磁性歌喉如魔似幻,荡漾于耳畔,带着些微窒息感的眩晕,仿佛被歌声震出了灵魂来。大多数披着死神外袍的观众随节拍晃动着,都跟着死神低声在唱,喃喃的声浪隐没在死亡回响中,像是凄厉阴森的异教祷告。舞台上王座在转了一圈之后停了下来,侧面正对这观众席,可以同时看到太学主和死神隔着两张王座背靠背坐在舞台上。太学主一边唱,一边揭起兜帽抛下了舞台去,引得乐迷们惊叫着争抢了一番。

绝望的日记
吾不只是在梦里
吾醒来并追寻着你
在吾的呼吸中植入你深深的睡眠
吾爱,你已被超越

而死神则是勾引人似的,一边唱,一边将兜帽轻轻抬高了几分,露出那张带着邪魅笑意的下巴。与此同时,天狼星与阎王锁均有了动作,也都揭下兜帽,甩向观众席。阎王锁还坏笑着向争抢骚动的台下做了个飞吻。

日记是绝望的
最恶毒的祝福来自吾的遗产
死亡终不是梦
吾会在虚无的尽头爱抚着你
吾爱,你已被俘虏

最后一段合唱时,太学主扬手一握,红艳如血的末日神话凭空而出。死神侧过脸来,一个眼神,两把死神镰刀也闪耀着冷光交叉架在跟前。紧接着在一阵浓重鼓点节奏中,末日神话与死神镰刀短兵相接,一时气吞山河,山摇地动,红光闪耀。音乐嘎然而止时,光线尽失,舞台瞬间陷入黑暗的死寂中。眼前的沉静虚无,与耳目里残留的感官刺激相重叠,让人有种迷失于诡异空间的错觉。

绝望的日记,
死亡终不是梦
吾会在虚无的尽头爱抚着你
吾爱,你已被超越(太学主),吾爱,你已被俘虏(死神)

“《绝望日记》现场虽然也很赞,但是感觉跟听专辑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啊!吾还是喜欢专辑里的感觉,喜欢里面太学主为爱癫狂的歌喉。对了,好像不怎么见死神脱兜帽耶。他明明在台上迷死人了,吾好想看他脱帽啊!”台下霜儿对小免道。

“说起来,吾也都不怎么见到脱帽的死神耶,那身死神黑袍酷是酷,只是大家都穿就没感觉了。”小免耸耸肩道:“也不知道师父他这么执着不脱帽是为什么啊!”

“因为那是弃天帝要他戴的。”一旁的异法无天笑道:“那是在你们还没来之前的事了,听说弃天帝怕死神玩死神交易没有节操,特地弄来那身带兜帽的袍子。”

“没节操?是说他怕有人在做死神交易时看上死神的色相要死神献身,死神也会答应?”小免啃完最后一口棒棒糖问道。

“噗,聪明,死神玩得百无禁忌,结果弃天帝怒了。”异法无天做了一个你们都知道的表情,没在继续说下去。此时舞台上也有了动静。

几句话的功夫,音色如丝的钢琴优美响起,带着轻圣的气息,缓缓漫延整个现场。一道朦胧的白光自半空打下,舞台上赫然是站着一个优雅的身影,金色的卷发,西洋立领,蕾丝的喇叭袖口,绣金的白手套。所有熟知死国乐队的乐迷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死国乐队御用美术设计师兼摄影师央森。

“世间需要净化,净化需要浪漫。” 央森手拿十字架,放到嘴边轻吻,然后向台下轻扬,仿佛是在传渡他浪漫的净化之吻。台下观众群情激动,纷纷张开双臂迎接,叫得声嘶力竭。“央森!央森!这边!这边!央森!”央森也很大方的满足观众需要,用十字架连飞数吻。

“浪漫的净化其实很简单,只要笑一笑就好。怀疑洋博士的话,会得一种很忧郁很烦躁的病哦!”说着,央森将十字架由胸前一合,飞身直冲半空,四翼光羽临空高展,审判之眼锐利俯视,一时圣气横扫,涤荡笼罩在整个演唱会现场的魔氛妖气,圣灵乐章奏响,当众人以为清亮圣唱即将吟唱时,旋律却急锋直转,于空灵圣洁之音中涌出诡谲暗乐,风格为之一变,邪氛再起。

喜欢用吾的音调
唱出美的味道
这一秒
有种感觉浪漫在发酵
守天族言语知道
爱有一个声道
才明了
是死神传递来的暗号

央森的歌声带着他一如既往的说话腔调,独特的发音赋予这首《笑一笑》卓绝的风采,繁芜精美的编配,古古怪怪中是温柔的戏谑,是天使之音,可爱之至。也因此,央森玩乐似的一首独唱却奠定了他在乐迷心中无可替代的一席之地。 央森上台独唱的现场本就寥寥无几,现在他毕业了,这也将是他最后一次献唱。于是乐迷的激动就可想而知了,泪洒如雨。

太多的悲剧报到
拼凑爱的寂寥
笑一笑
让美善在你脸上闪耀
不需要别人来教
把心紧紧抓牢

舞台下,有乐迷自发地用荧光棒拼出央森的名字,又连出大大的心形框架框起来。央森看得很是感动,便在间乐时有些哽咽的说:“笑一笑嘛,大家都来笑一笑嘛,毕业并不是终结,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无论天涯海角,吾都思念你们,祝福你们!笑一笑,来一起笑一笑,不要被离别的悲伤淹没!”他又接着动容的唱道:

这一秒
决定拥抱你给的美好
坚贞是你独特的味道
在吾的心中围绕
别人都不了
只有你知道
因为你
世界不再单调
吾的微笑
你明白就很好
你就像孤星绕着守护轨道
拥抱着圣洁闪耀

贵宾席上,小免和霜儿也在擦眼泪,司徒偃坐在烨世兵权旁边,不由感慨道:“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啊!”军督则道:“未必。你需要排除现场感染力重新评估。”

用吾的心跳
写下惊叹号
有了你世界神魂颠倒
你的微笑
编织了每一个奇妙
(曲调参见飞儿乐队《你的微笑》,歌词有改动)

央森的独唱刚落幕,舞台背后升起圆月来,忽然庞大的魑离船破土而出,翘起的一端上站着暗影魑首、爱染嫇孃、幽溟、殓尸不化骨、收魂咒无怨以及其余所有黄泉引者。众人在忧郁阴沉却又狂暴急促的旋律中,多重声合唱《死神来了》,气势恢宏,歌声凄厉,让人听了不免有种死亡贴面而吻的颤栗感。

“嗯?你弟弟怎么会上台?”罗喉见了诧异道,黄泉笑道:“他跟爱染曾经在死国乐队里当过短期临时工。对了,要论起与死神的关联来,其实你也可以上台唱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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