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白哉实际上是个行走的胃袋——!”

发泄似地猛砍虚一刀后,恋次对着蓝天白云放声大吼,吼声一出,惊飞了几只远处枝头的小鸟,有如他心底的几分悔惧和一路的畅快。

“行走的胃袋?!”

白哉挑着眉,低吟着重复这个奉送给他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形容词。大概是出身流魂街的缘故,天性桀骜动辄喜欢骂人的恋次用词不免有几分粗俗,竟然没沾到半点朽木家的儒雅,看来自己要多加督促了。

“……是一个朽木皮做的里面装满白菜的胃袋,哈哈哈哈……”

那一头,恋次发狠地砍着虚,也发狠地继续不知所谓的还在骂着。白哉好笑的摇摇头。真是死鸭子嘴硬得可以,因为今夜是夜姬独舞的日子吧,怎么就不坦率的说想要得到帮忙呢?真不知他是否聪明到明瞭这种做法得到的后果是,先修理虚再修理他。

“散落吧,千本樱。”

恋次无奈的望着满天飞樱散落的同时,虚群飞灰烟灭。作弊啊!作弊啊!一般的斩魂刀再厉害也只是一把,用千本樱来灭虚,却方便到了天怨人怒的地步。还没来得及扭头去望身后突然出招的白哉,恋次就被后者推压在地。

“你要干嘛?”

初秋的草地,斑驳干燥,摩挲其上,身心顿生一种一样的酥痒。恋次警觉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专注的眼眸。

“修理一下使用过度有点脱线的战斗机。”

简单地陈述着,仿佛事不关己。白哉俯身搜刮着恋次身上的甜蜜,大有要将另一种野战进行到底的趋势。

“你该不会只吃了三天斋,就饿晕头,不顾时间地点的扑食了?”

论灵力,恋次的确与白哉不是一个等级的。若论起气力来,他绝没有理由会输给白哉。每次前戏开始时,只要恋次不配合,白哉就会很吃力,虽然最终他会在深入时,报复回来;但是感觉上,两人还算是各自扳平,恋次卑微的自尊感就可以得到满足。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白哉皱着眉,压制着挣扎的恋次。怎么这家伙就是学不会什么叫做乖巧,虽然自己也不会真因此怜香惜玉起来,但他也不用招惹来裂身之痛。还是说他根本是想要享受这般狂野的滋味?

“我的意思是,被死神或者虚看到无所谓吗?你无所谓,我可有所谓啊!”

就算再愚笨,恋次也清楚,从白哉压倒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与胜算绝缘了。所以他才肯改口重申自己的想法,不再用讽刺的言语。

“如你所见,这个巢穴的虚已经扫荡干净,除非它们诈尸。而且我也想见识一下,可以诈尸的或者别处跑来勇于找我受死的虚。至于死神,就算他们不明白什么叫煞风景,至少也能够明白杀人灭口为何物。”

恋次在精神陷入恍惚之前,不放心的看了看眼前那片黄绿斑斓的草地,还有远处与此相似的此起彼伏的草坡,零零星星的有些稀疏的树林点缀其上,远山则像这幅别致秋景画的边框。哪里会有什么虚,那个阴森森的巢穴也与虚烟消云散而去,这里除了白哉摄人的灵压笼罩外,可以说是一个普通的野外栖息地。不过此刻春光乍泄的风光,无论是人,是虚,是死神看了都会折尽余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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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有任务啊?”

朽木露琪亚在去帮浮竹队长拿药的路上,与阿散井恋次打了个照面,她狐疑的打量着恋次串在斩魂刀上扛着的大布包裹,一副“你确定你不是打算离家出走”的表情。

“嗯。”

恋次故意无视露琪亚对包裹的好奇,没有稍作停留,径直与她擦身而过。

“恋次!”

恋次紧张的停下脚步,犹豫的转过身去。惨啦,他就知道露琪亚一定会问东问西的。还好是在外边遇上,如果是在朽木府邸,她绝对会是一副“你该不会是偷了朽木家什么古董拿去当吧”的表情,那时候自己就更难找借口了。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偏偏白哉之前被叫去开队长会议了,久久不见他回来。

“你那个包裹……里面装些什么?”

虽然没规定死神在执行任务时,不可以带斩魂刀以外的东西,但是恋次这几个月来每次执行任务几乎都扛着那个大包裹,好几次在远处看到,来不及打招呼,事后又忘了问,所以一直没问起。这次总算逮到机会了。

“不知道……”

恋次竭力在露琪亚惊讶的目光下装傻,面对这个青梅竹马,他没有自信能够骗到她。

“……是朽木队长要我带上的。”

恋次顿了一下,迟疑的补充道,小心翼翼的观察露琪亚的惊讶表情更加夸张的扩展开来。

“恋次,你在磨蹭什么?”

白哉不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及时到来的特赦令,使得恋次解放似的朝白哉身边跑去。

“来得真及时啊。可是下回要是在贵府上,这样再遇到露琪亚,我该怎么回答她啊,朽木大少爷?”

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自己成为白哉暗宠这一颜面扫地的秘密,恋次很渴望能将白哉恶劣的本性昭布于天下,而不是这般忧心忡忡的成为帮他掩饰的同犯。

“露琪亚是我的妹妹,朽木家的大小姐。她本来就有权知道朽木家族的暗宠传统,也有权拥有自己的暗宠。所以我根本不会介意她知道你已经成为我的暗宠一事。相反,我正好有机会将这个朽木家族的秘密告知她,否则我也很苦恼怎么跟她开口提及。”

白哉对恋次挖苦的化解功夫已经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随意境界。他似笑非笑的望定一脸恶寒的恋次。

“我希望露琪亚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沾染到你们朽木家族那种腐朽恶习。”

投降的说着,恋次把那一口晦气一股脑化作斩魂刀的力道,瞬间解决了三两只逼近的虚。也许可以时常发泄心头的愤懑,是死神工作一直让人干得很舒心的最大原因吧。

“沾染和知晓是两回事。”

白哉的声调扬了扬,沾染恶习?很多时候,他也并不喜欢朽木家族繁冗的家规,不过对于暗宠的存在,自己还是乐在其中的,正像此刻这般啜茗观战,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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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次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望向那可以惹人怒气极度飙升的景象,那景象不能不说美仑美奂,而且能看到的人一定寥寥无几,说不定还是恋次一人专享的。但恋次没有那副他干活,别人可以在一旁以享福姿态观赏事态进展的好脾气。

虽然这种局面和从前没什么本质上的分别,但是一个闲着无事只能在一旁静观自己急于卖弄才干的白哉,和一个有茶点伺候监工般观望着自己完成两人任务的白哉绝对有着天壤之差,而且还因为那些茶具、便当、竹席都是自己在搬运,这便是恋次怨念的缘由。

归根结底,这都是拜夜姬独舞所赐。没想到那个一向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样的白哉,那个总是飘然而至,处理完事务,又飘然离去的绝尘作风,原来都是种错觉,是种天大的误会!

白哉有着根深蒂固的贵族家族的高雅修养,绝不会做出在一般人前进食的不雅之举,而且他那种斯条慢理的进食方式,一天之内,光用于吃饭所花费的时间就出奇的长。由于他身为公务繁忙的队长,难以抽足够长的整块时间来进食,偏偏灵力越大的人越容易饿,所以他就只能一办完公事,就闪到没人的地方去细嚼慢咽,有事时才悠然而至。反正他感知灵敏,加上瞬步超群,不会在关键时刻失踪,也不会觉得来回往复很麻烦。

想到这里,恋次带着一抹嘲笑,一口气砍了五个虚。自从和白哉关系特殊化后,白哉才公然在他面前进餐,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唉……”

原来当贵族也是件辛苦的差啊!恋次琢磨着等下回去该不该为自己的大彻大悟来个一醉方休,他望了望剩余的几十只虚,大约估量了一下还需挥几刀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这时,死神的华章又一次在他眼前展现,瞩目那漫天的飞樱,恋次总会不自觉地打一个寒噤,因为身体对于夜姬独舞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

“等太久了,会冷的。”

一碟做工精细的樱花状茶点被推向走近的恋次。

“难道你就不能早点出手吗,白哉大人?”

恋次毫不客气的一口倒尽那碟茶点,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不是成天嚷着要超越我吗?大量的练习是必不可少的。”

白哉眉头微皱的望着恋次粗鲁的扫荡剩下的大半茶点。

“那我是不是该把某人的玩忽职守当作是体贴呢?”

恋次几乎把茶壶里的茶水给灌尽,咕噜噜地仍旧含糊不清的说。三口两口把剩余的食物解决掉,再把餐具等物收拾进包裹里,恋次打开了穿界门,扭头看见白哉望着这边出神。没人会知道他看的是被夕阳映得耀眼的恋次还是恋次身后那一抹妖艳的落日。

“白哉?”

恋次在门外等了片刻,不见白哉有所行动,才发觉到白哉的走神,谁都习惯了那个在一旁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朽木白哉,自然不常发现他的精神游离状态。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无言对视了一阵,白哉就突然回神跨入门内,并恋次也拉了进来,还顺势贴上一个吻。

“不要随意在外边勾引我。”

磁性低沉的耳边风,让恋次感到不知所谓,这是不是可以自动理解成朽木白哉对自己的迷恋呢?不过自己似乎也不必稀罕一个大男人对身为大男人的自己迷恋不已吧。心头那暖暖的感觉,只不过是因为长久以来自己要超越的对象,不再无视自己的一种欣慰而已,此外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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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次简单而杂乱的寝室里,门窗紧闭着,午后的阳光被排斥在外,只好慵懒的在四周茂密的枝叶间踱步。

“我说,白哉,我不能再扛着大包小包陪你去完成任务。越来越多人问起,我招架不住了。”

恋次偏过头,让白哉贴过来的唇落了个空。

“和我谈条件?”

白哉不悦的皱皱眉,继续追逐着那张倔强的嘴。

“这种事你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吧。”

恋次仗着三日之内不会夜姬独舞,使命的挣脱白哉的纠缠。

“想要我答应的话,就取悦我吧。”

白哉突然停止了攻城掠地,一副等待着文武百官朝拜的君王态俯视着身下的恋次。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不要以为可以随便在我身上任意妄为就得寸进尺。要知道你能压着我,是因为我让你压着,不然床你都别想上!”

恋次每到气得牙痒痒时,就会有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

“哦……”

白哉富有深意的一抹微笑,立即让恋次为自己的口出狂言而懊悔。

“我的意思是指在不使用夜姬独舞,不使用鬼道和斩魂刀的情况下,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恋次心一横,豁出去了,就算三天后夜姬独舞时,他还是要哭着求饶,但一逞为快本就是他的作风。

“纯粹的武力征服?真是粗俗呢!但你若喜欢的话……”

白哉刚要吻上恋次时,就被他用力掀翻,一下子,两人的位置颠倒了。

“雕虫小技。”

白哉幽幽一笑,膝盖不重不轻的朝恋次腹部一顶,一手扶对方的腰,一手扶肩,同时一扳一扭,等两人再在床上落定时,白哉已经牢牢的深吻了压于身下的恋次。

“还没完呢!”

被白哉吻过耳垂和脖子的恋次,涨红着脸,对白哉那副悠然样很是愤慨。

两人继续在床上折腾着。门就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响起。

“恋次?恋次?在吗?”

偏偏来人是露琪亚。之前和她打过招呼,还说过之后要回寝室休息的。

“不准分心!”

恋次正在寻思是否应该装作不在的样子时,白哉出人意料的长驱直入。

“啊——”

略带痛苦的快感伴着呻吟,以响震云天之势脱口而出。紧接着,他死命抵抗,两人又重重的摔下了床。

“恋次?!”

门外的露琪亚在听到恋次一声惨叫和一声巨响后,情急之下,也只好拔刀破门而入。

“恋次?!”

房间内空无一人,可容人穿越的巨洞赫然在目,洞内外阳光无言,灿烂一片。露琪亚眉头紧绷的沉吟着,一步跃出洞口,追了出去。

“兄长大人?”

没几步,露琪亚就停在了一道白影前。

“已经没事了。”

白哉平静地说,若无其事的收回斩魂刀,飘然而去。

“恋次,你没事吧!”

露琪亚想要上前扶起半蹲在地上的恋次,被他制止了。

“没事,没事,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恋次整理有些破烂的衣衫,语气里满是不甘心。然而,这一切在露琪亚的眼里成了一个完美的假象。

“别放在心上啊,虚趁虚而入是常有的事。一时疏忽也……。”

她那安慰的话反而让恋次哭笑不得。

“是啊,还是很厉害的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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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番队秘史之刺青篇》的NG镜头+花絮特别独家大奉送7

开拍之前的休息时间里。

恋次:“露琪亚,帮我个小忙。”

露琪亚:“什么忙?”

恋次:“待会你敲门那场戏,要等我在上面时再演,这样我就可以有压着白哉的镜头了。”

露琪亚(=口=):“你这样没多大意义啊!”

恋次:“我知道,但是不这样做,我心里不平衡!”

露琪亚:“好吧,我答应你。”

拍摄开始。

风见月:“各就各位,Action!”

话外音:两人继续在床上折腾着。门就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响起。

露琪亚(被道具门挡着看不到恋次的姿势):“恋次?恋次?在……上面吗?”

风见月:“卡!露琪亚,你的台词是‘在吗’,不是‘在上面吗’。重来!Action!”

话外音:两人继续在床上折腾着。门就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响起。

露琪亚:“恋次?恋次?在吗?”

恋次(着急状):“等……等一下,我还被压在下面!”

风见月(怒):“你们两个搞什么鬼!这么简单的戏要重复几遍?!”

恋次只好放弃他美好的小愿望,于是拍摄进展顺利。

风见月:“Action!”

画外音;恋次正在寻思是否应该装作不在的样子时,白哉出人意料的长驱直入。

恋次:“啊——”

画外音:略带痛苦的快感伴着呻吟,以响震云天之势脱口而出。紧接着,他死命抵抗,两人又重重的摔下了床。

露琪亚:“恋次?!”

荧屏效果:门外的露琪亚在听到恋次一声惨叫和一声巨响后,情急之下,也只好拔刀破门而入。

露琪亚(一脸兴奋的冲进之前一直挡着她观看激情戏的道具门):“恋次?!你要加油反攻啊!”

风见月(无奈):“卡!露琪亚,同为同人女,我理解你有些话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心情,反正台词之后的话可以用消音修改。但是请你以担忧的神情破门而入。OK?我们重来,Action!”

荧屏效果:门外的露琪亚在听到恋次一声惨叫和一声巨响后,情急之下,也只好拔刀破门而入。

露琪亚(一脸担忧的冲进之前一直挡着她观看激情戏的道具门):“恋次?!你怎么还在下面啊!真是令人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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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恋次午休遭袭的事情传到了各番队里,大家都默契的加强了守备力度。还有人甚至想要考察一下恋次寝室里那个大洞,以此来研究虚日益变强的情报,但被白哉阴沉的回绝了。他命人立即修复恋次的寝室,并让恋次留宿朽木府。

“你还真是做得出来啊,把我的寝室打个大洞,满房间裂痕不说,还搞得静灵庭里人心惶惶。”

恋次名正言顺留宿朽木家,自然躲不过那场巫山之劫。因此,他也只能没好气地嚷着。

“为了把戏演好,情非得已。作为补偿,你不用再带着茶点出任务了。”

这分明是的了便宜还卖乖!恋次不满的别过头去,嘴里喃喃的咒骂着,任凭自己的身体被人蚕食鲸吞的侵入。什么情非得已?那夜在自己身上刻下夜姬独舞也是情非得已?还是说他根本是对自己情迷意乱,所以情不自禁?难道……

“兄长大人早安。”

门外一个人影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露琪亚?恋次睡意顿消,睁大着眼睛张望着,想要在白哉陈设简易的卧室里找个藏身之处。而早已梳整完毕的白哉见状,轻笑着将他拖入怀中。

“早安……你退下吧。”

满意的望着怀里拼命挣扎的人,白哉语调愉快地说道。可门外的人影似乎没有要走之意,仍端坐在原处。怎么还不走?难道要进屋不成?!恋次恶狠狠的瞪着白哉,强忍着大骂他的冲动。他大白天想干什么,昨夜他还没闹够?

“还有别的事?”

白哉很享受低头用唇挑逗着惊慌失措的恋次,平静的语气让外面的人宁死也不会相信里面正上演的情景。

“啊,兄长大人,来之前我顺道去了恋次的房间,却不见人,不知道他上哪了。我怕要是他不小心闯了家族禁地……”

人都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还能闯到禁地里去?白哉望着恋次微笑不语,而恋次也回他一个会心的笑。乱闯禁地?有这个胆,也没这个力啊!再说如果有这个闲工夫,他阿散井恋次宁愿用来补眠。

“不用担心,他有任务,很早就出去了。等他回来,你再警告他不要乱闯就是了。”

很早就出去了?没错,是很早,在前半夜就出去了。如果这也是任务的话……恋次下意识的摸了摸肩上的吻痕。

“正好不用大费周章的叫你起床。”

露琪亚走后,白哉才肯放开恋次,含笑的把衣服扔在后者身上。

“说得我很喜欢赖床似的。还不都是因为你的暴行……”

白哉溺爱的看着眼前喜欢闹别扭的男人嘀咕着,不情愿地穿衣起床。

“大清早起来就和我撒娇?看来我是把你宠坏了。”

等不及恋次慢悠悠的把衣服穿好,白哉就拉着他往外走。

“什么宠坏?!你有宠过我么?!”

恋次不明白白哉的意图,只觉得这样衣冠不整的被他拉出房间,要是被人看到了就糟了。特别是露琪亚,她才刚走不久,要是又有什么事折回来就……

“哦?你是在向我索求宠爱么?”

白哉抬高的语调,把恋次的心思一下子牵扯过来。

“谁会向你索求什么宠爱啊!白哉,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比我想象的更自恋,更自以为是,更……”

白哉拉着一路骂咧咧的恋次,走过一条长廊,穿过几间房,就在一个小院子里停下了。等恋次注意到四周时,才发觉原来这个小院子是个露天的浴室,在正中央的是热气腾腾的温泉池。不愧为贵族人家,所有的布置都装饰得典雅高贵。

“还愣着?快脱衣服下来。我的浴池可不是用来洗你那身脏衣服的。”

白哉宽衣解带入池后,炯炯有神的望向还在池边傻站着的恋次。

“不要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我自己会脱!”

深怕被白哉吞了似的,恋次赶紧卸下本就没穿好的衣物,匆匆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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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散井恋次再次见到露琪亚是在晚饭时。虽然面前那一小桌摆满令他垂涎三尺的饭菜,但他实在提不起他一直很旺盛的胃口。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凝结在此的诡异气氛。

恋次实在想不通,不就吃个饭吗,为什么非要十几人聚在一起,先是一脸陪笑的寒暄,接着一言不发的吃着,虽然举止言谈处处流露着贵族的优雅,但大厅里宁静之极的场面,活像一群死人在进餐。本来安静也不至于可以打击到恋次强劲的胃口,只是受不了那些人一边用餐一边眼波流动,仿佛他们更擅长用眼神交流,而非语言。安宁的气氛背后,谁都能感到那份暗波涌动。

“我……饱了……”

实在不想呆在原处受罪了,恋次也顾不上是否失礼,壮起胆发声道。死寂一被声音划破,所有目光一齐唰唰投在了他身上,令他不由一紧张,话就断了。

“……我先失陪……”

他心虚的扫了一眼露琪亚,又望望白哉。白哉是一家之主,自然坐在上位。离他最近的一边是位列本家的露琪亚,另一边是作为客人的恋次。其他的各方分家是按照亲疏远近,分坐在两侧的。

“露琪亚,你领客人回房吧。”

白哉扫了一眼恋次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冷冷道,语气里透着威严。这令恋次有些陌生,虽然平日里他也常语调冰冷,但不曾像今天吃饭时那么……那么……嗯,无情?不,不对,他什么时候有情过,总之很欠扁就是了。恋次不悦的回想起白哉自跨进大厅面对那些人时,就换成这种语调,听他说了第一句话,自己就极不舒服,胃口因此去了大半。

“是,兄长大人。”

露琪亚也仿佛得了特赦令,回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欢悦,她立即起身领着恋次退了出去。

“你每天都得这样吗?早晚要问安,还要在那种气氛下吃饭?!”

一走远,恋次就开始对露琪亚大倒苦水。

“吃饭还好啦,大多数是在自己房间吃的,除非是有家族聚会或者要迎接贵客。不过早晚问安是每天必需的。”

“那还真是辛苦啊。原以为你当了贵族会过得很幸福,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当初……”

话到一半,两人尴尬的对望了一眼,又急速避开。

“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辛苦。像问安,因为有任务总要早起,所以我就当是路过打声招呼。再说别人想问还没资格,因为只有本家近亲才能向家族族长问安……不过,你怎么知道要问安?”

露琪亚讲到一半,忽然觉得贵族那些繁琐的礼节恋次怎么可能会知道。

“啊,我今……啊是……昨……昨晚见你有向朽木队长请安。”

露琪亚话锋一转,让恋次措手不及。

“昨晚?!昨晚你不是早就回房休息了吗?”

本以为还算圆满的谎,反招来更深的疑惑。

“我……我是因为睡不着,出来转转透口气。”

事实上,恋次那时在白哉怀里,大气不敢喘的等待露琪亚请完安离去。

“啊,差点忘了警告你,不要在朽木府邸到处乱闯,这里是本家,有很多禁地,别说你这个外人了,身为本家的我也没资格去。而且朽木的家规很严厉,我不知道到时候你会被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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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吗?恋次不由摸摸额头,朽木家族不会是喜欢使用变态惩罚的大贵族吧。

“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再说我也不想被朽木队长秒杀啊。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快饿死了。”

两人正想溜出去吃夜市小吃,却被管家挡住了去路。

“大小姐请留步,白哉大人早已叫小的另外备好酒菜等着你和客人。”

白哉难道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在晚饭时吃不下?恋次迟疑的跟在露琪亚的身后,专注的望向白哉所在的那间屋子,他那种怪人在那种气氛下也应该吃不下吧。

“我一直在想兄长大人其实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吧。我刚进朽木家时,对于贵族的礼节、分家人们的白眼、身为贵族就必须优秀的压力,我很不能适应。兄长大人也常像今天一样,另外备了一份酒菜……所以,恋次,我在这里过得很幸福。当初,我们的决定并没有错……”

露琪亚说着,给了恋次一个复杂的笑容。恋次分别不出其中有多少苦涩,又有多少欣喜。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你对于朽木家族来说并不是贵客,也不到家族定期聚会的时日,更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为什么兄长大人会摆下宴席呢?”

有重大事情要宣布?恋次握筷子的手抖了抖,他想起晚饭时那些入席的人一见到他,就会盯着他的额头看上好一阵。虽然他已经用头巾挡住了大半,但是还是会露出一些来。记得白哉有说过朽木家族有暗宠制度,那些人就算不是本家,也应该会有几个认得夜姬独舞吧。

难道真如露琪亚所说的宣布重要事情?恋次想到在白哉介绍自己的话语一出后,除了露琪亚外,所有人原本暗藏玄机的目光更加诡异了。先前自己还以为那不过是大贵族对于贫民之流的不屑,现在想来很是可疑。不过白哉也只是说自己是他的客人,这样寻常的话并没有暗示出什么啊。

“恋次?你怎么了?”

露琪亚看着恋次突然停下筷子,脸上阴晴不定的,不解的问。

“恋次,有任务。”

白哉蓦然出现在门外,恋次立即跟出去了。

“真任务还是假任务?”

两人一前一后的疾走长廊上。恋次加紧步伐,与白哉比肩时,小声问。

“我什么时候给你传假任务了?”

白哉心底里好笑,但他仍旧以冷漠的表情注视着满脸绯红的恋次。

“刚才那些吃饭的人都知道夜姬独舞吗?”

恋次继续腼腆的探问着。

“他们都是朽木家族地位尊贵的人物,不会不知道。夜姬独舞的形状会因为本家和分家的分别而有所不同。”

恋次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到浑身恶寒。

“不要告诉我,这是为了方便辨认,难道你们还会给暗宠分级别?”

白哉不怀好意的望着恋次,嘴角上扬,冷不防把后者拉过来,轻啄一下后者的朱唇。

“看来你猜出今晚聚餐的用意了。没错,暗宠会按其跟随的主人论等级的。你身上是本家的夜姬独舞,别人能认出来,却不能知道你是属于露琪亚的,还是我的,所以今晚是为了给你正名的。”

恋次被白哉忽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弄得别扭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后者如炬的目光。

“可是……你什么也没说啊,难道是在我离席之后……”

“不,在一开始我介绍你的时候。我只要说你是我的,剩下的他们自然会明白。”

阴险啊,恋次心中暗叹,这回人、名都给他夺走了,至于心嘛……

几日后,结束了在朽木家的贵族生活,恋次回到自己修葺完好的寝室。不知是否应了之前的玩笑,虚的日益强大已经由谣言成为了事实,死神们不再如从前那般逍遥自在了。恋次自然不会例外,常常进出两界,如果不是因为夜姬独舞的制约,他恐怕和白哉是聚少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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