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日子就恢复得没有一点涟漪。只是恋次没有那种细腻的神经,可以发觉在这静淡中,有丝丝甜蜜在悄然渗透。除了三天两头的被白哉吃个精光外,恋次还要因为任务和职位的缘故,常常跟随白哉,伴其左右。

队长和副队长级别的任务,自然不是去对付一两只虚那么简单,通常是要合力去扫荡某个在人间界积聚了成千上百只虚的巢穴,有时候,还会碰上个难缠的,比如这一次。

轰一声,白哉收回掌,优雅的侧身闪开,嘴角悄然上扬。被暴露出的紧跟白哉身后的恋次,只好挥刀猛砍那些迎面扑来的一群虚。刀光血影的空闲间,他还不忘狠狠的瞪着一旁作隔岸观火的白哉。虽然这个巢穴似乎防御过度,每次深入就要冲破一道道结界,让他有些不耐烦,但是白哉每次破界就闪边,脸上还挂着一副“开门,放狗”的笑容,实在叫他抓狂。他发誓白哉绝对是哭比笑好看,但就是有一群无知民众可以为此搏君一笑弃江山。

“朽木队长,你总是那么冷淡的话,虚们会失落的。”

他就不相信那么经典的“白哉刀下死,作虚也风流”,白哉会没听过。恋次原本就是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性格,自从有了夜姬独舞后,他像得了护身符般,彻底豁出去了,开始名正言顺,私下里对白哉的话,大不敬一日更胜一日。

“跟虚也能一般见识?真那么想吃我一刀?”

一挥刀扫倒方圆十米的虚,白哉趁着虚们从十米外涌上来包围两人的时机,把刀往恋次脖子上一架,冷冷的问。

“你想使用哪招?”

恋次一边冷汗的望着白哉,一边警惕由远渐进的虚们。

“你又想我对你用哪招?”

白哉眉一扬,笑意更浓了。恋次怨天尤人的瞪了瞪白哉一眼,推开脖子上的刀,继续勤奋的成片成片的砍着不断涌到跟前的虚。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田里犁地的?恋次暗自感叹道。

真是人生凄惨啊。流魂街出生,一起长大的玩伴早逝,唯一剩下的青梅竹马兼心仪对象被人领走,自己还屈身在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之下,现在还沦落成他的暗宠。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恋次摇摇头,再这么悲叹下去,恐怕就会出现他高举着“老天不公,作虚无罪”的旗帜,领着虚大军去进攻白哉的局面。

“你……”

四处找寻白哉的身影,发现他竟然可以若无其事找个平地,铺上竹席,坐在上面吃茶点,膝前那杯热茶袅袅的飘着热气,就算现在人间界的野外是云淡风轻,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这般做法还是与这边硝烟弥漫的战场实在太不搭调了,叫人一时不知该奉上风雅一词,还是变态的敬称。

又来了,又来了!恋次怒火中烧,虽然他早已习惯了白哉在执行任务中,理所当然的把什么都丢给他,自己跑去纳凉兼享用美食,但是遇到棘手的任务,也该顺道出手一番啊。这倒不是恋次独自难以搞定,而主要是因为最近三日两人都没有开过荤,算起来今晚就是夜姬独舞之日,他可不想第二天体力不支,表面上因公殉职实际上却是精尽人亡的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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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白哉实际上是个行走的胃袋——!”

发泄似地猛砍虚一刀后,恋次对着蓝天白云放声大吼,吼声一出,惊飞了几只远处枝头的小鸟,有如他心底的几分悔惧和一路的畅快。

“行走的胃袋?!”

白哉挑着眉,低吟着重复这个奉送给他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形容词。大概是出身流魂街的缘故,天性桀骜动辄喜欢骂人的恋次用词不免有几分粗俗,竟然没沾到半点朽木家的儒雅,看来自己要多加督促了。

“……是一个朽木皮做的里面装满白菜的胃袋,哈哈哈哈……”

那一头,恋次发狠地砍着虚,也发狠地继续不知所谓的还在骂着。白哉好笑的摇摇头。真是死鸭子嘴硬得可以,因为今夜是夜姬独舞的日子吧,怎么就不坦率的说想要得到帮忙呢?真不知他是否聪明到明了这种做法得到的后果是,先修理虚再修理他。

“散落吧,千本樱。”

恋次无奈的望着满天飞樱散落的同时,虚群飞灰烟灭。作弊啊!作弊啊!一般的斩魂刀再厉害也只是一把,用千本樱来灭虚,却方便到了天怨人怒的地步。还没来得及扭头去望身后突然出招的白哉,恋次就被后者推压在地。

“你要干嘛?”

初秋的草地,斑驳干燥,摩挲其上,身心顿生一种一样的酥痒。恋次警觉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专注的眼眸。

“修理一下使用过度有点脱线的战斗机。”

简单地陈述着,仿佛事不关己。白哉俯身搜刮着恋次身上的甜蜜,大有要将另一种野战进行到底的趋势。

“你该不会只吃了三天斋,就饿晕头,不顾时间地点的扑食了?”

论灵力,恋次的确与白哉不是一个等级的。若论起气力来,他绝没有理由会输给白哉。每次前戏开始时,只要恋次不配合,白哉就会很吃力,虽然最终他会在深入时,报复回来;但是感觉上,两人还算是各自扳平,恋次卑微的自尊感就可以得到满足。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白哉皱着眉,压制着挣扎的恋次。怎么这家伙就是学不会什么叫做乖巧,虽然自己也不会真因此怜香惜玉起来,但他也不用招惹来裂身之痛。还是说他根本是想要享受这般狂野的滋味?

“我的意思是,被死神或者虚看到无所谓吗?你无所谓,我可有所谓啊!”

就算再愚笨,恋次也清楚,从白哉压倒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与胜算绝缘了。所以他才肯改口重申自己的想法,不再用讽刺的言语。

“如你所见,这个巢穴的虚已经扫荡干净,除非它们诈尸。而且我也想见识一下,可以诈尸的或者别处跑来勇于找我受死的虚。至于死神,就算他们不明白什么叫煞风景,至少也能够明白杀人灭口为何物。”

恋次在精神陷入恍惚之前,不放心的看了看眼前那片黄绿斑斓的草地,还有远处与此相似的此起彼伏的草坡,零零星星的有些稀疏的树林点缀其上,远山则像这幅别致秋景画的边框。哪里会有什么虚,那个阴森森的巢穴也与虚烟消云散而去,这里除了白哉摄人的灵压笼罩外,可以说是一个普通的野外栖息地。不过此刻春光乍泄的风光,无论是人,是虚,是死神看了都会折尽余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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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有任务啊?”

朽木露琪亚在去帮浮竹队长拿药的路上,与阿散井恋次打了个照面,她狐疑的打量着恋次串在斩魂刀上扛着的大布包裹,一副“你确定你不是打算离家出走”的表情。

“嗯。”

恋次故意无视露琪亚对包裹的好奇,没有稍作停留,径直与她擦身而过。

“恋次!”

恋次紧张的停下脚步,犹豫的转过身去。惨啦,他就知道露琪亚一定会问东问西的。还好是在外边遇上,如果是在朽木府邸,她绝对会是一副“你该不会是偷了朽木家什么古董拿去当吧”的表情,那时候自己就更难找借口了。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偏偏白哉之前被叫去开队长会议了,久久不见他回来。

“你那个包裹……里面装些什么?”

虽然没规定死神在执行任务时,不可以带斩魂刀以外的东西,但是恋次这几个月来每次执行任务几乎都扛着那个大包裹,好几次在远处看到,来不及打招呼,事后又忘了问,所以一直没问起。这次总算逮到机会了。

“不知道……”

恋次竭力在露琪亚惊讶的目光下装傻,面对这个青梅竹马,他没有自信能够骗到她。

“……是朽木队长要我带上的。”

恋次顿了一下,迟疑的补充道,小心翼翼的观察露琪亚的惊讶表情更加夸张的扩展开来。

“恋次,你在磨蹭什么?”

白哉不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及时到来的特赦令,使得恋次解放似的朝白哉身边跑去。

“来得真及时啊。可是下回要是在贵府上,这样再遇到露琪亚,我该怎么回答她啊,朽木大少爷?”

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自己成为白哉暗宠这一颜面扫地的秘密,恋次很渴望能将白哉恶劣的本性昭布于天下,而不是这般忧心忡忡的成为帮他掩饰的同犯。

“露琪亚是我的妹妹,朽木家的大小姐。她本来就有权知道朽木家族的暗宠传统,也有权拥有自己的暗宠。所以我根本不会介意她知道你已经成为我的暗宠一事。相反,我正好有机会将这个朽木家族的秘密告知她,否则我也很苦恼怎么跟她开口提及。”

白哉对恋次挖苦的化解功夫已经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随意境界。他似笑非笑的望定一脸恶寒的恋次。

“我希望露琪亚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沾染到你们朽木家族那种腐朽恶习。”

投降的说着,恋次把那一口晦气一股脑化作斩魂刀的力道,瞬间解决了三两只逼近的虚。也许可以时常发泄心头的愤懑,是死神工作一直让人干得很舒心的最大原因吧。

“沾染和知晓是两回事。”

白哉的声调扬了扬,沾染恶习?很多时候,他也并不喜欢朽木家族繁冗的家规,不过对于暗宠的存在,自己还是乐在其中的,正像此刻这般啜茗观战,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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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次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望向那可以惹人怒气极度飙升的景象,那景象不能不说美仑美奂,而且能看到的人一定寥寥无几,说不定还是恋次一人专享的。但恋次没有那副他干活,别人可以在一旁以享福姿态观赏事态进展的好脾气。

虽然这种局面和从前没什么本质上的分别,但是一个闲着无事只能在一旁静观自己急于卖弄才干的白哉,和一个有茶点伺候监工般观望着自己完成两人任务的白哉绝对有着天壤之差,而且还因为那些茶具、便当、竹席都是自己在搬运,这便是恋次怨念的缘由。

归根结底,这都是拜夜姬独舞所赐。没想到那个一向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样的白哉,那个总是飘然而至,处理完事务,又飘然离去的绝尘作风,原来都是种错觉,是种天大的误会!

白哉有着根深蒂固的贵族家族的高雅修养,绝不会做出在一般人前进食的不雅之举,而且他那种斯条慢理的进食方式,一天之内,光用于吃饭所花费的时间就出奇的长。由于他身为公务繁忙的队长,难以抽足够长的整块时间来进食,偏偏灵力越大的人越容易饿,所以他就只能一办完公事,就闪到没人的地方去细嚼慢咽,有事时才悠然而至。反正他感知灵敏,加上瞬步超群,不会在关键时刻失踪,也不会觉得来回往复很麻烦。

想到这里,恋次带着一抹嘲笑,一口气砍了五个虚。自从和白哉关系特殊化后,白哉才公然在他面前进餐,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唉……”

原来当贵族也是件辛苦的差啊!恋次琢磨着等下回去该不该为自己的大彻大悟来个一醉方休,他望了望剩余的几十只虚,大约估量了一下还需挥几刀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这时,死神的华章又一次在他眼前展现,瞩目那漫天的飞樱,恋次总会不自觉地打一个寒噤,因为身体对于夜姬独舞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

“等太久了,会冷的。”

一碟做工精细的樱花状茶点被推向走近的恋次。

“难道你就不能早点出手吗,白哉大人?”

恋次毫不客气的一口倒尽那碟茶点,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不是成天嚷着要超越我吗?大量的练习是必不可少的。”

白哉眉头微皱的望着恋次粗鲁的扫荡剩下的大半茶点。

“那我是不是该把某人的玩忽职守当作是体贴呢?”

恋次几乎把茶壶里的茶水给灌尽,咕噜噜地仍旧含糊不清的说。三口两口把剩余的食物解决掉,再把餐具等物收拾进包裹里,恋次打开了通往尸魂界的大门,扭头看见白哉望着这边出神。没人会知道他看的是被夕阳映得耀眼的恋次还是恋次身后那一抹妖艳的落日。

“白哉?”

恋次在门外等了片刻,不见白哉有所行动,才发觉到白哉的走神,谁都习惯了那个在一旁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朽木白哉,自然不常发现他的精神游离状态。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无言对视了一阵,白哉就突然回神跨入门内,并恋次也拉了进来,还顺势贴上一个吻。

“不要随意在外边勾引我。”

磁性低沉的耳边风,让恋次感到不知所谓,这是不是可以自动理解成朽木白哉对自己的迷恋呢?不过自己似乎也不必稀罕一个大男人对身为大男人的自己迷恋不已吧。心头那暖暖的感觉,只不过是因为长久以来自己要超越的对象,不再无视自己的一种欣慰而已,此外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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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番队秘史之刺青篇》的NG镜头+花絮特别独家大奉送6

风见月:“Action!”

荧屏效果:一挥刀扫倒方圆十米的虚,白哉趁着虚们从十米外涌上来包围两人的时机,把刀往恋次脖子上一架,冷冷的问。

恋次:“你想使用哪招?”

画外音:恋次一边冷汗的望着白哉,一边警惕由远渐进的虚们。

白哉:“你又想我对你用哪招?”

风见月:“当然是用后庭樱那招呀!白哉好讨厌哦,明知故问啦!”

恋次:“咳咳,请某人注意一下身份与职责,发花痴也要有个限度!”

风见月:“……说得也是。那好,就把刚才我一时兴起说的那句加入剧本,捏嚯嚯嚯——”

恋次:“导演,我可以罢演么?”

风见月:“你敢!”

恋次:“你说我敢不敢?咆哮吧,蛇……”

风见月:“啊——救命啊——白菜,上樱花!”

白哉(阴脸):“……”

风见月(抖抖):“啊,不,我是说白哉大人,请上千本樱,啊——救……命……”

半小时后,化作流星飞走的风见月又回到了摄影棚。

恋次:“被我的蛇尾丸打中你敢不死!”

风见月(抖):“啊,别……别生气。”

小白:“你对我半路顺手捡回来的魂魄有什么不满吗?”

恋次:“你……”

白哉:“不要再闹了!我还要上别的通告!”

于是摄影棚的第一次暴动被大小白镇压下去了,拍摄继续进行。

画外音:真是人生凄惨啊。流魂街出生,一起长大的玩伴早逝,唯一剩下的青梅竹马兼心仪对象被人领走,自己还屈身在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之下,现在还沦落成他的暗宠。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画外音:恋次摇摇头,再这么悲叹下去,恐怕就会出现他高举着“老天不公,作虚无罪”的旗帜,领着虚大军去进攻白哉的局面。

恋次:“卡!”

风见月:“我没喊卡,你卡什么卡?”

恋次:“能不能把带领虚去进攻白哉的画外音,改成荧屏效果啊。也就是真实场面演绎出我所想的,而不是只用语言一笔带过。”

风见月:“坚决否决!”

恋次:“为什么?”

风见月:“因为这样做浪费成本,而且画面不美观,这一细节部分与主题无关。我这片子是唯美的艺术片,容不得你胡来。”

恋次:“哼,挂羊头卖狗肉,其实是三级片。”

风见月(怒):“你……白哉大人,这回请你上后庭樱。”

白哉:“绽放吧,后庭樱!”

恋次:“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

白哉:“无所谓,反正又不吃亏,不吃白不吃——”

小白:“嗯,吃了没白吃——”

风见月:“嗯……以上,为白家葵花宝典语录,记录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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