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孽债

 

话说温皇进洗手间欣赏了一番穿牛郎制服的自己后,便想起了刚才路上顺手调戏的那个红发男子,好像并不是牛郎,因为那本牛郎相册里没有他。如果是客人的话,自己似乎可以假扮牛郎,好好调戏一番。

温皇心里盘算着这个好玩的想法,走出洗手间。迎面有个男人与他擦身而过,他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并没有注意他,目不斜视地匆匆往里去,仿佛急着要去放水。他视线刚移向前面的道路,眼前就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罗碧出手利落地从背后将温皇打晕,扛到了顶楼,那里有赤羽信之介的办公室和卧室。赤羽的卧室门没锁,他进去把人往床上一丢,就退了出来,把门关紧。

等赤羽泡澡出来,就看见他感兴趣的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真是个诱人犯罪的美男子。

昏迷中的温皇看上去比他醒着时静美许多,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温文尔雅。醉意未减的赤羽开始不疾不徐地享用起床上的美色。

持重克制的他很少喝得酩酊大醉,这一次算是一个意外。特意吩咐把人带到自己房里,也是第一回。他经常出入声色犬马的场合,对形形色色的美人见多识广,也算惯尝了风月的滋味,很少会被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撩拨得欲火中烧,没想到今天居然栽在了身下之人的一个眼神和一抹微笑下。

激烈的律动与极致的快意让温皇从无意识中陡然醒来。疼痛、爽快、刺激……各种感官如潮水一般淹没着他,意识在渐渐清醒的同时,也变得混乱迷离起来。身体愉悦得让他有种窒息感,这是一种他所熟悉的性快感,但紧紧相伴的异痛,却是他陌生的。他的体内有硬物正在富有节奏地把一波波令他颤抖不已的高潮撞击出来。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模模糊糊辨认出眼前的枕头和床单。床头灯黯淡昏黄,目光所及都是陌生的家具。

这不是他的卧室。这也不是他做的一场春梦!

温皇发现自己面朝下地趴卧在床,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性侵。对方的家伙大而有力,像一把粗钝的大刀深深楔入体内,满满地填塞了他的世界,一下一下地搜刮着他的肉体,攫取走的不仅仅是快感,还有他男人的尊严。

竟然会失身于人!

他眯起眼睛,扭头看去,深邃的眼眸里散出危险的精光,宛若引而不发的黑豹,盯视起即将下手的猎物。

他首先看到一头长发,红艳如火;然后是如冠玉般俊美的面容,红润的厚唇微微张着,浓重地喘息着;再往下是肌肉分明的健美裸体,由于辛勤劳作,挥汗如雨的蜜色肌肤看起来水亮水亮的,泛着性感的光泽。

原来是他……

这家伙的活真好……

温皇再度闭上眼,沉浸在快感来袭的愉悦中,舒服得不想动弹,更不想去纠结自己该不该奋起反抗。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苏醒,赤羽俯身贴着他的背,扳起他的下巴亲吻起来。浓烈的酒味混合着赤羽特有的气息顿时充盈了他的口鼻。

这家伙醉得可真够厉害的。不过酒是好酒。

温皇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侵犯他的陌生人。被对方舌吻时,他总算懒洋洋地挣扎起来。然而越挣扎就被禁锢得越紧,对方吻得越发有力,而且抽插得也越深入沉重。在性欲的共同胁迫下,他没挣扎几下就妥协了,将不屈都用舌头表达出来。借由唇舌的打架,两人热烈地深吻了起来,纠缠得如痴如醉。

过了好一阵,玩得尽兴的赤羽才从温皇体内退出,餍足地起身穿衣,很自然地顺手放了一叠钞票在温皇枕边。

“封口费?就这么点?”温皇一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用意味不明地目光打量着赤羽事后的一举一动。他随意地扫了一眼那叠钱,冷笑道。

“觉得少?我按照这里红牌牛郎的初夜费给的。”赤羽一边扣着衬衫,一边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温皇。他脸上还残留着享乐过性爱的红润,表情却是沉稳凌厉的。

“问题是我不是这店里的牛郎,刚才不是我在提供你特殊服务,而是在被你强奸。”

“你不是店里的牛郎?”赤羽闻言,微微掠过一抹惊诧的神色,随即看向了被他丢在地上的牛郎制服。那是一套英伦风格的黑色执事礼服,选这套设计方案作为店里牛郎制服的人正好就是他。

“客人一时兴起穿牛郎制服来玩很奇怪吗?”温皇知道对方下垂的目光在看什么,解释道。

“原来是场误会。”赤羽沉着脸,又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原来那叠钱的上面,“这是十倍的赔偿。”

温皇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也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叠更厚的钞票和一张卡,连同对方的钱和卡,摔到赤羽身上:“这是两倍于你的钱。不如我买你一晚,你让我做回来,我就不告发你强奸。”

“呵呵呵,你以为你是谁?”

“温皇,本市琉璃综合医院的中医,保证做到专业安全卫生。”

“呵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其实这是温皇早就想知道的。

“赤羽信之介。”已经穿戴整齐的赤羽高傲轻蔑地最后看了温皇一眼,往外走去,“爱告你就去告吧。有什么都跟我的律师去谈。”

 

店里虽然设有卧室,但赤羽没事不会住在店里。他沉着脸下楼来的时候,就听见找寻不到温皇踪影的杏花君在跟罗碧大吵大闹。

“好端端的一个人在店里消失了,你身为保安经理一句不知道就算完了?!”

“对方是成年男性,手脚健全,而且还醉酒,一时兴起不打招呼就离开本店,也不是不可能。”

“那为什么你这里会有他的手机?”

“有人在卫生间里捡到,交到了我这。”

“不行,一定是出事了。他不是随便落下东西的人,快带我去找!每个房间都找一遍!”

“不可能,这会打扰到客人。”

“你不找是吧?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你敢!”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杏花君快要跟罗碧打起来了,赤羽及时制止道:“住手!我知道人在哪。”

杏花君闻言松了口气,别看他此刻气势汹汹,对那个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混黑道的魁梧保安经理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慌得要命,全学着医院里病人医闹的模式在演。

他和月牙岚等了半小时也不见温皇回来,月牙岚便去洗手间找人,结果发现温皇就此失踪。杏花君打他手机竟然是关机。两人在店里能去的角落都找了一遍,还是见不到人。为了去包间里找人,他不得不去跟保安经理交涉。

谁知道罗碧对他态度冷淡,对任何寻人提议都是拒绝,敷衍了事。这种不合作态度很古怪,杏花君不由得起疑,生怕温皇醉酒惹事,得罪了什么黑恶势力,被秘密杀人灭口了。像这种场合,通常都潜伏着不法势力。

杏花君明知有问题,自己势单力薄,却不能放任老朋友不管,所以装着胆子在那闹事。他还不知道怎样收场,突然得闻赤羽的话,如获大赦,感激地看了过去。

“温皇在顶楼的房间。过阵子会自己下来的。”赤羽又看着一旁同样焦急不知所措的月牙岚说道,“你是他们的陪酒执事?好,你带这位先生回座上等温皇下来,开的酒水记在我账上。”说完,他扬长而去。

杏花君有些反应不过来,望着赤羽的背影问:“他是谁?”

“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月牙岚奉命上来拉杏花君回座位,“既然是赤羽大人说温皇一会就下来,那我们就可以放下心来等人了。先回座位喝酒慢慢等吧。”

“上面是什么地方?”杏花君半信半疑地看向楼梯上方。

“上面是包间和员工办公室。”月牙岚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点古怪,“还有……还有赤羽大人的办公室和卧室。”

“卧室?!”杏花君立即抓到了关键信息,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罗碧,乖乖跟月牙岚回座位上等着。

果然,十多分钟后,温皇真的回来了。他沉着脸,无视杏花君连珠炮的问话,坐下后第一句话就问月牙岚:“赤羽信之介是什么人?”

“赤羽大人是这家店的老板。”

“还有吗?”

“是日本某财团家族的公子爷。”

“没了?”

“温先生想问什么?”月牙岚警惕地看着温皇。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告他强奸,会有多大的困难。”

“强奸?!”杏花君和月牙岚异口同声惊呼道。

“不可能,赤羽大人他怎么可能会……”

“把人打晕了做爱不是强奸难道是通奸吗?”温皇看向杏花君说道,“走吧,先去警察局立案取证再说。我记得你好像认识一个警察叫史存孝,对吗?”

“你来真的啊?”杏花君跟着温皇起身往外走,边走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问,“等等,就这样走了?我们好像没结账。”

“让他们找他们的老板结去。你被人强暴了还要给人付嫖资吗?”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不悦其实不是因为自己被打昏失身,而是为着别的什么原因呢?哪有男人会轻易把被强奸挂在嘴边。”

“杏花君,”灯红酒绿的步行街上,温皇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杏花君,眼中仿佛泛着野兽的凶光,吓得对方下意识退后了两步,“知道得太多的话……”

他没把话说完,转头继续往前走。杏花君跟在后面,一脸问号。

知道得太多的话到底会怎样啊?

知道得太多的话,你的世界观会崩溃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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